七月,正是开花的好时节。
雨过天晴已经是一周后,棠村终于重新迎来炽烈的阳光,天空像是一片海,拥有着深度与厚度,每一片云朵都在流动,映照着旷野中盛开的硕大花朵,仿若一种呼唤。
许周被程逐身上的痕迹搅得心烦,这段时间不免兴致缺缺。
这天,他摘完玉米,在附近漫无目的地游荡,却没想到看到孙鸣池。
对方正抱着那只之前他之前抱过的猫,蹲在陈叔门口的花旁边,穿着干净的背心,露出的手臂显露着力量,下巴上有没刮干净的胡茬,看起来不修边幅的脸此刻看起来十分沉静,而那只猫一直往他怀里拱,画面莫名和谐。
许周看了一会儿才走到他旁边,道:“那是程逐种下去的。”
孙鸣池听到声音抬头:“所以呢?”
“请你和你的猫不要把它弄坏了。”
孙鸣池哼笑了一声,没有搭腔。
两两蜀葵相背开,茎枝上的每一朵花都长得显眼,叁角花瓣的色彩由内自外变浅。
孙鸣池一点也没客气地摘了一朵下来,许周来不及阻拦,眼看着他把花丢给小竹子玩,全然忽略他的话,许周说不出话,心说孙家真是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片刻后,孙鸣池偏头看许周,手上慢悠悠地揉着小竹子的背,问道:“你喜欢她?”
许周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指的是程逐后才生硬说:“关你什么事。”
“问问呗。”孙鸣池还是笑着的样子,“没胆子追?”
他意有所指,“还是怕她有喜欢的人?”
许周脸色不太好看。
孙鸣池笑笑,也没想到真的问出什么,起身直接离开。
手里的小猫朝许周凶狠地叫。
另一头,程逐果然如期来了例假,在家躺了一段时间,破天荒地抓住了赶速写作业的冲动,速度和当年集训不能比,但勉强也算是比较高效率。
除速写之外,程逐还写了几百个字有关艺术类着作的读书笔记,不过写得很干巴,可以看出她其实没什么感想,完全是在挤着渣滓。
这天,镇上有集市,程爷爷想要买点东西,程逐很久没动弹,索性当了个跑腿。
有集市的镇子更加有人气,马路两边全都是商贩的推车还有临时的棚架,附近村子的村民都来了,路上熙熙攘攘,还有大人背着小孩到处地看。
但热闹归热闹,地上垃圾却不少,农村垃圾治理迫在眉睫。
帮程爷爷买完需要的菜和种子后,程逐自顾自开始逛街。
接到孙鸣池电话的时候,程逐正在一个铺子里看衣服。
密密麻麻的衣服挂满了架子,程逐看得眼花缭乱,刚好老板娘手上拿了几件裙子,程逐看中一件碎花裙,示意老板娘拿给她后,准备进更衣间换。
说是更衣间,事实上只是临时挂起块布挡了一下。
一般没有人会试衣服,通常在身上比划一下就直接付钱买下,偏偏遇上程逐这个奇葩,看起来像个有钱人,但一件这么便宜的衣服买得也不干脆,非要试过才行,老板娘无奈之下为程逐拉了一个简易的“更衣室”。
电话里。
孙鸣池问程逐:“你在镇上?”
“干嘛?”
“问问。”
“不在。”
“真的?”
“爱信不信。”程逐进了更衣间。
刚挂掉电话,帘子被人掀起,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迅速挤了进来。
程逐被孙鸣池吓了一跳,十分努力才压住冲到喉咙口的的尖叫。
她难以置信道:“你怎么在这里?”
孙鸣池不说话,只是盯着程逐看。
狭小的空间因为多了一个人更显得拥挤,附近的温度直线上升。
程逐心中焦躁,不耐道:“问你话呢!”
“不是不在镇上吗?”
“……”
孙鸣池拿眼角瞧她,见程逐吃瘪,这才慢悠悠地回答程逐:“收工早,路过。”
更衣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头顶上漏进来的一些光能把他们照清。
光线带来的阴影把孙鸣池的影子投在了程逐身上,程逐的身体被切割成了很多部分,光暗分明,像是架在展览里的石膏像。
不过石膏像可不会穿这么潮流的衣服。
“我要换衣服了。”
“换吧。”孙鸣池没有一点动作。
两人贴得很近,程逐的前胸贴着孙鸣池的的手臂,孙鸣池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点。
见他依旧一副没打算出去的样子,程逐索性当他不存在,先把短袖脱了下来,紧接着是长牛仔裤,动作快到明显带了谴责的意味。
看到她腿上的那些印记,孙鸣池诧异道:“怎么还没消,我都没怎么用力。”
“你那还叫没用力?”程逐冷笑,迅速套上裙子背过身,“帮我拉一下。”
他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