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淋雨后,乔景禹心中痛郁,回去便发了高热。烧好不容易退了下去,耳鸣的情况却又时常有之。对于那晚的事,他当时觉得自己走的还算潇洒,但一旦回到了家中,面对那些她沾过的旧物,顿时又觉得自己没了骨气。
扔掉了戒指又如何,这家中的所有陈列摆设,无一不在叫嚣着对女主人的思念。花园里的那只白狗,已经长成了一只成犬该有的模样,却依旧每晚守着那只她用粗线编织成的线球入睡,尽管那只球已经破旧不堪,那狗成日叼着玩耍,也不让人动它分毫。
倔强的同人一样,对心爱之物总有自己的执念。这种难言的痛感,比偶尔来犯的耳疾还要折磨人。
从前总以为她是个好哄的孩子,如今却越来越找不到窍门。他不是什么恋爱专家,能一下掌握那些行之有效的讨好办法,现下他觉得自己更像只无头的苍蝇,乱撞乱试了一番,更让她厌烦到了骨里。
耳疾时不时地侵扰,比他更加忧心病情的却是远在上海的鲍尔医生。鲍尔每周总会来电话询问他的情况,他觉得严谨负责是所有德国人的通病,总想敷衍一番,却架不住宋逸文夫妻俩的各种逼迫,终于同意再去上海做一回复诊。
还未启程,却让董则卿的一通电话,打乱了他赶赴上海的计划。那日雨中,两人都做了决绝的表态,他以为稍作冷静后,他定还能想出别的办法进行挽回,然而最终收到的却是她要离开的消息。
大雨倾盆,浇濯而下,地面湿滑,车速太快,乔景禹坐在车内,耳中忽然响起一阵刺痛的嗡鸣声,握着方向盘的手猝然失了控,下一秒便是一阵眩晕……
穿着白大褂的顾尚钧对着季沅汐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是患者家属最不愿看到的那种。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握着他的手,感觉出自己的体温竟比他还要再低一些,眼泪早就把视线模糊了一片,嘴上却还在笑着怨他。
“为什么总挑在下雨天来找我,提前一天也不行吗?今日也是,那日也是,你知道那枚戒指掉在大雨中有多难寻?”
她说着伸出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放到他的眼前,“你看,我用红线把它缠住了,现在再合适不过了!”
他闭着眼,又怎会看得见?
她把着他的手,放到那枚戒指上,来回摩挲,“你摸摸看,我真的把它寻回来了……”
他没有回应,好像在赌气,又好像真的听不到了。
她凑到他耳边,流泪哄道:“不要再生气了,如果你走得太远,我就真的寻不到了……爷,你可怜可怜汐儿,自己回来好不好?”
她声音哽咽得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可他那张清隽的脸上依旧冰冷得毫无血色。
她用手捂着他的脸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这样她便感受得到他的鼻息。她亲吻了一下他微凉的薄唇,身子慢慢贴近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忽而心中微讶,细眉蹙起。
她伸手覆在他怦怦乱跳的心脏上,带了几分的不确定,试探道:“再装死,我就带着孩子改嫁了!”
乔景禹眉头微动,自己不过想听她再说一些动情的话而已。可现下真的不适合再演下去,他急不可耐地将她按在了病床上,摸了摸她的小腹,开口问道:“有孩子了?”
季沅汐抽了抽鼻子,拍开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娇哼一声:“果然是装的!”
乔景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声下气地解释:“真撞晕了刚刚,就想着将计就计而已。”
还学会用计了!
她生气地揪住他的衣领!
不过万幸,他平安无事……
她抓着他的衣领,扬头吻了上去。真怕他再跑了,否则她要到哪里去寻?
她的手抓得很紧,那张小嘴也吃他吃得很紧,乔景禹有太久没有感受过她这般热切的吻,想一直继续,却又怕把持不住再伤了她的身子,何况有些事真的需要在现下全都解释清楚。
他好容易离了她的嘴,微喘着说道:“清婉的事……”
“我都知道了,宋逸文给我发了张请柬。”她说完勾住他的脖子,又要吻上去。
乔景禹用手挡了一下,现在轮到他生气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法国?”yuZhaiW u h点c欧m
季沅汐笑着戳了戳他的脑门,“我又不去定居,休个假出去玩一趟而已。你怎么那么傻!”
“那也不准去!”乔景禹伸手擦了擦她唇角上被弄花的口脂,质问道:“他亲过你没有?”
她眨眨眼,无辜地说:“脸颊应该不算吧?”
乔景禹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气哼哼道:“下不为例!现在好好跟我回家把孩子生下来!”
“什么孩子?”季沅汐一脸迷茫。
“你肚子里的孩子啊!”乔景禹屈指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刚刚不会也是诓我的吧?”
季沅汐这才知道他是误会了,捂嘴笑了起来,“对对,诓你的,你罚不罚我?”
乔景禹这才发现,这丫头真是一点没变,不欺负她还好,欺负了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