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比预想中的还要成功,没过多久,乔景禹耳部的包扎都已经拆除。虽然受损的听力不能马上恢复,但按鲍尔医生所说,只要护理得当,听力在一个月后便能逐渐恢复。
在此期间,乔景禹一直在清婉上海的别墅里静养。对于外界的一些消息,身边的人基本都闭口不谈,他便也无从得知。
每日看似过得清闲,他的内心却是依旧煎熬。这日,他站在鱼池边出神地望着那些抢食的红鲤,清婉捧着一包新剥好的核桃,笑宴宴地向他走来。
“三爷,尝尝。”说着,她拈起一颗核桃仁送到他嘴边。
乔景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躲,接过那包核桃,颔首道:“谢谢。”
清婉把手里那颗核桃攥紧了握在手里,若无其事地轻声说道:“听说核桃对耳朵好,以后每日我都给三爷剥一些吧?”
乔景禹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只隐约听到她说的几个词,于是不想辜负她的好意,只点点头,从那报纸包着的核桃仁中挑了一颗出来,放进嘴里。
清婉见他总算吃了,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她凑过去一点,有些惭愧地指了指那包核桃仁,“没剥好,有些碎了,三爷您别嫌弃。”
乔景禹摇摇头,脸上露出少有的微笑,清婉见了,心中已是喜不自胜。
正当他想吃第二颗时,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住,他盯着那份包着核桃的报纸,手都有些颤抖。
“哗啦……”
核桃仁散了一地,报纸被他摊开来——
“昔日乔夫人,今朝俏名媛。”
斗大的标题,登在这张小报最显眼位置,显得格外刺目!
乔景禹攥着报纸的手青筋突起,指尖毫无血色。
“阿进呢!”乔景禹疾声厉色地叫道。
站在远处的阿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三爷!您有事?”
“你自己看看!”
报纸照脸扔了过去!
阿进险些没接住,脸色煞白的
抱着报纸低头愣住。
“要我给你念?”乔景禹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不……不用……”阿进心虚地慢慢展开报纸……
一旁的清婉当下也没弄明白,乔景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发了这么大的火,于是也悄悄凑到阿进身边,瞟了瞟那张报纸。
原来真是有关她的事儿……这些日子她吩咐上下的人,对季沅汐回国的消息守口如瓶,好让他安心养病,却没想到竟是自己把这消息无意间泄漏了出来……
有些人的缘分啊,是老天爷也挡不住的,而有些人的缘分啊,却是如何强求也求不来的……
心死,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
“三爷……”阿进吞吞吐吐地,又不得不大声对他说:“这小报上的消息,半真半假……您……”
“半真半假?”乔景禹质问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阿进犹豫了一会儿,无可奈何地回道:“少奶奶回来了,是真。其余的,我确实不太清楚……”
“回来了你不告诉我?”跟他这么多年,这次犯的是什么低级的错误!乔景禹现下恨不得把阿进的头拧下来!
阿进低着头,半晌说不上一句话来。要不是穗儿来电话,说少奶奶想同三爷断绝关系,让他别多嘴,他至于天天提心吊胆地瞒着这个消息吗?
算了,三爷顶多把他揍一顿完事儿,可要他忍受穗儿的白眼却是万万不能够的。
于是,鼓足了勇气,对乔景禹说道:“三爷,怪我,是我自作主张了,我怕您听到少奶奶回来的消息会心急,要是影响了病情,就不太好了……”
乔景禹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了?”
阿进低头,默然不语。
乔景禹上前抽出他手里那份报纸,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我不管这是家什么报馆,它不关张,以后你就别来见我!”
那张报纸被他揉成一团,塞进阿进的怀里,“订票!回南京!越早越好!”
“是!”阿进毫不犹豫地应道。
一旁的清婉,本还想劝慰两句什么安心养病的话,见此状况,便也不再自讨没趣,只说道:“三爷,行李我来替你准备吧……”
“谢谢。”这是乔景禹对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华丽的舞池从前是她畏缩的地方,如今她却如鱼儿渴水般渴求着这个舞台。舞步的旋转,灯光的闪耀,全都能让她暂时忘了那些糟糕的记忆。
不停地跳着舞着,季沅汐从未想过自己也能跳的这么好,所有的男人都想同她舞上一曲。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只想着拒绝。既然孑身一人,又何必在乎许多?只要让她能有片刻的欢愉,她就不会想再委屈自己。
只是原本为他学的舞,如今却用来满足自己交际的欲望,真是一种可怜的讽刺……
乔景禹远远望着舞池中笑意嫣然的女人,玲珑娇小的身段比从前更要有韵致,粉白的小脸也比从前更加温润。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