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乔景禹携季沅汐拜别顾绍开,乘军队专机归于南京。
罗婷婷、穗儿、妮子等人见二人平安归来,喜出望外,不免一番嘘寒问暖。
季沅汐怕众人担忧,故未将流产之事告之。乔景禹正要拥着她上楼歇息,罗婷婷拿出一封电报交给他。
“三哥,奉天家里来的。”罗婷婷面有忧色。
乔景禹点头接过,展开来看。
“父病重,盼速归。”
心口忽地一窒,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了?”季沅汐问道。
“上楼再说吧。”乔景禹把电报收起拉着她的手就往楼上走。
“出事了?”回屋后,季沅汐反握住他的手,担心地问道。
乔景禹淡淡道:“父亲病重,恐怕我得回去一趟。”
季沅汐心里一沉,马上道:“我同你一起。”
“不行!你这身子,最近不再适合奔波。”之前本就答应过带她回去,但碍于她刚刚小产,这些日子在广州本就没有太好的条件可以调理身体,于是乔景禹想都没想就严词拒绝了。
季沅汐看了一眼他晦暗的脸色,早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答应,不过她想,她总有办法说服他。
于是,她不等他同意,就自顾自地翻着衣柜,打算收拾衣物。一面还在同他进行交涉。
“从与你成婚起,我就没拜见过公婆,本就于理不合。现下公公病重,我不能常侍汤药在侧,已是不孝,你若再不让我去探视,别人不说,于我自己也难心安。”
乔景禹知她又要开始对自己软磨硬泡了,不如自己先软下来,再来对付这个小丫头。
他走到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肩,用鼻尖在她的小脸上轻蹭了几下,语气也不复刚头的强硬,“你现在身子最要紧,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也不需要担心这些。不是想要双胞胎么?不养好身子怎么行?”
这人,还以为又要对她狠狠说教一番,哪知又换了副面孔。
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拿了他的手放到她的小腹上,撅着嘴,一脸的委屈,“宝宝们,爸爸不让你们去看爷爷呢,妈妈也好难过……”
乔景禹顿时有些发懵,表情古怪的紧张道:“你别吓我,几个意思?”
季沅汐捂嘴偷笑,这种情况下,本不应该逗他,可是又不自觉地想要舒缓下气氛。
她搂住他的腰,脑袋往他呢子军大衣上拱了拱,撒娇道:“你走了,我要想你怎么办?怕不怕我再揣个肚子去找你?”
说是撒娇,更像是威胁。
可他又偏偏怕极了这种威胁。
“我说,我是真拿你一点招儿也没有……”乔景禹无奈的摇头。
她扬起小脸,露出灿笑,“多带点厚衣服吧?听说东北总下雪呢!”
“你这是探病呢,还是游玩啊?”
乔景禹随口一说,她才突然觉察自己真是挺没良心的,面上的笑容便渐渐消失,嚅嗫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傻瓜,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还怕你去了受委屈呢,高兴些,没事的。”对于那个好几年都不曾回去一次的“家”,他又凭什么要求她对那里的人有感情?
况且“病重”,应该也不是让他速归的最主要原因吧!
他虽如此说,她却不敢再表露出兴奋的情绪,只是点点头,便真的开始认真收拾行李。
乔景禹看了眼手表,对她道:“我得回部里,好些事得处理,晚饭别等我,你好好吃。”
说罢,正了正军帽,抬腿要走,复又想起了什么,神色紧张地走到她身边,“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她一头雾水。
乔景禹指了指她的肚子,“又有了?”
她掩嘴一笑,又伸手过去,从他的呢子大衣上取下一根她的长发,眨眨眼道:“想要的话,你晚上回来就有了……”
“小东西!”乔景禹一把揽住她的小细腰,在她唇上轻啮了一下,哑着声道:“勾引人的本事见长了是不是?”
她揉了揉他的耳垂,坏笑道:“不走么?不走还勾引你……”
乔景禹轻咳了一声,压制住心中的欲火,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说道:“走了!”
她捂着脑门,冲他扮了个可爱的鬼脸,心里却是得意得很。
乔景禹踏着军靴,脸上挂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一路“噔噔蹬”地疾步走进厨房。
“三……三爷?”厨子见到乔景禹,脸上是少有的和颜悦色,不禁讶然。
乔景禹颔首,寻了纸笔,给他列了一长串的滋补食材,并叮嘱他这几日用心烹制,一日三餐都要按时给夫人随餐送上,这才放心地离开公馆。
这厨子纳闷,却也不敢与别人妄议此事,只心中暗暗思忖,莫不是夫人有喜了?于是,在饭食上便愈发谨慎小心起来。
晚饭时候,厨子亲自将熬煮了4小时的海参花胶鸡蓉汤端到季沅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