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季沅汐走后,漫长的会议又过了两个小时才结束。
当乔景禹有些疲惫地从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到沙发上放着的干净衣物,以及桌上的一盒药丸,还有一个铁皮糖盒,这才想起季沅汐刚才已经来过了。
他挂了个电话,让梅小萍进来。
“乔部。”门没有关,梅小萍还是照常敲了敲,等着乔景禹的回应。
“进。”乔景禹抽着烟,抬头看了眼来人,淡淡应道。
等她走进来后,乔景禹才问:“夫人何时走的?”
“回乔部,两个钟头前。”梅小萍将手里的信交给乔景禹,“这是夫人让我转交给您的信。”
乔景禹有些意外,她居然还写信了?
他嘴角一牵,接过信,展开来。
梅小萍错愕,乔部刚刚这是笑了?还没看信就已经笑了?
正愣神时,发现乔景禹看到信,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卿卿子珩……”乔景禹光是看这信件抬头的称呼,就已经心如蜜渍,脸上的笑意哪里还藏得住。
“卿卿子珩,
一日不见,思君无眠。不知君心何如?
昨日误摘衣扣,便整日握于手中,每每见之,思念愈甚。不知君心何如?
辗转一夜,惦君咳疾,一早取药,匆忙而至,却不得见,汐儿甚忧。
只得以信告知。丸药7粒,一日一剂,珩若畏苦,以方盒糖果佐之,望珩按时服用,汐心方安。
另有一事,告与你知。后日父亲寿宴,珩若得抽身,汐盼君来。珩若不至,汐亦无怪。
凡凡总总,千言万语,不过唯下几句:
想你,不论日夜。
爱你,至顶至踵。
吻你,千遍万遍。
——念你的汐”
乔景禹旁若无人的看完了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是第一次说这般肉麻的话,虽然是用写的,但仿佛她此刻正甜甜地,凑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着。
于是他那张俊俦无极的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乔景禹一面笑着,一面将信收好,这才发现面前盯着自己犯愣的梅小萍。
“怎么?还有事?”乔景禹迅速敛起脸上的笑意,问道。
“哦哦,还有这个,夫人写的。”梅小萍这才回过神来,将季沅汐写的几个大字递给他。
“最后这个,夫人说让您亲自同她去要。”梅小萍低声说道,还怕乔景禹会不高兴。
乔景禹先是皱眉看着,“戒烟、戒酒,戒……”
而后,他的嘴角忍不住又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旋即便把手里燃着的半截香烟给揿灭了。
登时,梅小萍的下巴都快惊掉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吗?
乔景禹将那几个大字也一并收好,思忖着。
国民政府已派人南下协谈,战略部署业已妥当,最近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无法放松,趁着南下协谈的空隙,正好能让大家稍稍松快一下。
于是,他对梅小萍吩咐道:“明日再辛苦辛苦,后天给大伙放个假,你去通知。”
梅小萍闻言又是一惊,怔愣了好半晌。
乔景禹见她如此,以为她加班加得麻木了,故意问道:“怎么?加班上瘾了?不乐意?”
“没有没有!谢谢乔部!我这就去!”梅小萍激动得给乔景禹敬了个礼,这才小跑着离开。
一路跑,还一路暗暗赞叹这乔夫人的魅力。先前的那番想法倒是真的错了。看来,像乔部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也会拜倒在夫人的石榴裙下啊!
季先礼寿宴的这天,全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虽是南京城首屈一指的高门大户,作为当家人的寿宴,本应铺张奢侈,也无可厚非。
但季先礼一贯低调处事,应邀之人,除了亲朋好友,并无过多关系不近的达官显贵。但季府家规森严,拜寿一类的繁琐礼节却是万不可少的。
然而,今日的拜寿礼,季先礼却是承得有些糟心。
天刚拂晓,季先礼便带着全家人先祀神祭祖,而后再一齐回到布置好的寿堂,等着儿女子侄们来拜寿。
按照规矩,除了大太太张氏外,每房都需来拜祝。
大房由季家长子季沅晟带头,携着长女季沅泠来拜。
二房原本应由二姨太秦氏,带着所出的次子季沅昱、次女季沅湘来拜。
然而,轮到二房时,却是只有二姨太秦氏一人……
站在一旁的季沅汐很是疑惑。虽说由于二哥季沅昱这几年在外求学的缘故,此番没有到场并不稀奇,但二姐季沅湘按说不该不到场啊……
看到二姨太形单影只的跪在堂前,作为三房唯一的人丁,季沅汐不由地有些心酸。还好,一会儿还有乔景禹可以陪着自己,让她可以不再像从前那般独自一人。
思及此,她悄悄用一根小指勾了乔景禹的手指过来。
乔景禹低头一看,嘴角便不自觉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