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夫妻二人在寺中用过早斋,与衍一道别后,才匆匆离去。
汽车抵达乔公馆时,已是下午两点,乔景禹把她送上楼后,自己又匆忙地赶回了军政部。
坐了一路的汽车,季沅汐也有些乏累,洗过澡后,便躺上床,继续补觉。
才刚入睡,便迷迷瞪瞪地听到有人敲门。
眼睛还未睁开,眉头便皱了起来。
“谁啊……”懒懒的声音里还有些不耐烦。
“小姐,有位吕太太前来拜访。”穗儿在门口回应道。
“吕太太?我不认识什么吕太太……”虽然她还一副未睡醒的样子,但记忆里确实不存在什么姓吕的熟人。
“她说她家先生同姑爷是同事。”
乔景禹同事……的太太?看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吧,否则从没打交道的人怎么会跑来找她。
“我收拾收拾,一会儿下来。”也不敢再多躺,起来梳洗换装,便往楼下走去。
穗儿等在楼梯口,见她下来,便迎上去,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这两日,您不在,她也总来。”
看来还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季沅汐点点头,跟着穗儿走到一楼的会客室。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一见到季沅汐,便赶紧起身相迎。
“这就是乔太太吧?都听说是个不俗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真!乔部长好福气呢!”
吕太太边夸边笑。五十来岁的年纪,皮肤依旧白皙,但毕竟上了年纪,脸上的皱纹哪经得住这般灿笑,一道道的横陈在她的脸上。
即便如此,她通身珠光宝气的样子,还是让季沅汐的心里一颤。
有钱,却也爱现。这人与她的主母不同,父亲季先礼怎么也算这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商,但她从来也没见过主母如此招摇的打扮过。
相比较她的热情,季沅汐只是尴尬地笑笑,又招呼着她坐下说话。
“吕太太,谢谢您的夸奖。不知您先生怎么称呼呢?等我家三爷回来,我好知会他一声。”
“我家老爷在内务部任职。不过,今日我是来找乔太太的,与他们男人啊……没什么关系。”吕太太拢了拢身上的白狐披肩,神秘兮兮道。
内务部?这是哪门子同事?连办公都不在一处吧……不过既然她来,就肯定有事,并且绝对不可能和男人们无关。
季沅汐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道:“哦?那是什么事呀?”
她不问还好。一问,这吕太太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开始没完没了地同她说一些富太太们的玩艺儿。
她实在是搞不清这人的来意,一方面困的不行,一方面又不好下逐客令,咖啡都喝下一壶了,只能借着去方便的由头,暂时离开一下。
等她回来时,会客室里便多了两个紫檀木箱。
“这是?”季沅汐有些困惑。
“嗨!没什么,两箱子小玩意儿,拿给妹妹玩玩罢!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吕太太说着就往门外走。
小玩yUzHaiW uh点c欧m意儿?什么小玩意儿得用紫檀木的箱子来装?
季沅汐一下便明白了,这吕太太绕来绕去的,最后才摊牌,原来还是有事拜托。可她偏偏又不说是何事,扯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闲篇,好像真是想要结交她的样子。
“不行不行,吕太太,这东西我不能要。”季沅汐连忙追上去拒绝。
“不碍事,就当见面礼了!哪日让乔部长送妹妹来我府上,我教你打麻将!”吕太太拍拍她的手,又看了眼手表,轻声说:“多多来往,别闷在家里。就这样,我走了我走了。”
“诶诶!这东西我真不能要!吕太太……”不待她说完,吕太太坐着的那辆汽车就开了出去。
吕太太坐在车中,长吁一口气。
也不知道送的这些东西合不合这乔太太的心意?
这讨好女人有时候比讨好男人更难。但谁让这乔部长不好酒,不好色,不贪钱,又不讲情面,独独对这年纪轻轻的小夫人百依百顺。
故而只有拿下这乔太太,才能同这乔部长谈条件,才能救出自己的宝贝儿子。
只要能救出儿子,纵然这乔太太不是菩萨,她也要虔诚地拜上一拜!
乔公馆里,季沅汐面对这两大箱的烫手山芋犯了愁。
乔景禹说,今晚可能不回来,但她总觉得这两箱东西在这多留一会儿,麻烦就会多一些。
她拿起电话,往乔景禹的办公室打——
“我是乔景禹。”乔景禹拿起电话,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
“是我……”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娇娇软软的,让乔景禹的心微微一颤。
“汐儿吗?”他的声音立马就变得温柔起来。
“嗯……你忙吗?”听到他的声音,季沅汐安心不少。
“是出什么事了吗?”乔景禹担心道。
“要是不太忙,你还是回来一趟吧?”她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