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则卿用西服罩着季沅汐,带着她从蜂拥而上的记者中逃离了出来。尾随其后的便是何进领头的十名兵士,荷枪实弹的,让人不敢靠近。
“少奶奶,请您上车!”何进跑上前神情肃穆的同季沅汐说道。
季沅汐看了眼后头的那些兵士,还有缓缓跟在后头的军车和乔公馆的汽车,便知道这是乔景禹的安排。
“阿进,让我喘口气吧?”她回过头来,语气里带着恳求。
经过刚才那一番混乱的场面,何进也知道她应该也是惊魂未定,现在全城都在戒严,何况还有这么些卫兵护她左右,想来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行,我带人在后面跟着。只是还请您别在外面逗留太久。”何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辛苦了。”她对何进微微颔首。
何进对她敬了个礼,便往后头走去。
她与董则卿在前面慢慢走着,何进带着卫兵们谨慎地跟在后头,除此之外还有两辆车在后面,按着他们的步调缓慢行驶着。
“得亏跟着你,现在我的安全可有保障了。”董则卿回头看了看,开玩笑地说着。
“你那么有钱,平时也不雇几个保镖么?”出来走了一会儿,她才觉得暂时松了一口气,这会儿方有心思同他逗趣。
“前些日子在医院倒是找了一些,出了院就不想再用了。太招摇!我连约个会都不自在!”董则卿耸耸肩,颇有些无奈。
“该不是又被人家小姐推下水去了吧?”季沅汐说着,突然想起那日他落水的模样,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现在指定吃醋难过到不行,谁知道,你还有心情编排我?看来那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算是崩塌了……”董则卿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刚才清婉同乔景禹说话的那一幕,他都看在眼里,她低落的情绪他也都能感受得到。
“我哪有吃醋?”她不是嘴硬,只是比起吃醋难过来,她好像更有些说不清的内疚。
“好吧……”那他倒是要替清婉难过了,白白替男人挡了一刀,这男人的心却不在她身上,人家的太太还不吃醋,真真是个可怜的。
“你说,能为一个人牺牲自己的性命,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季沅汐低着头小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同他说话。
“什么感情我不懂,起码这个人对她来说,应该比自己还要重要。”他不懂感情,他同那些女人交往也都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但他知道何为重要,何为珍贵,就像他的母亲之于他的意义。
这么来说,清婉应该是把乔景禹当作了那个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人吧?
但是她却好像从来没觉得,乔景禹比自己还要重要。如果当时是她先意识到了危险,恐怕她只会像今晚一样躲在他的怀里。
她为自己的自私感到内疚和羞愤。
她总是在自私地挥霍着他对她的宠爱,被他包裹在温暖的怀抱里,却全然不知当危险降临时,他需要独自面对的那种勇气。
如果今天倒下的是他,自己又将如何……
纵使现在披着董则卿的外套,但一想到乔景禹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还是让她感到后脊发凉。
他对她的爱从来都是义无反顾的,只是从前她把这种感情当作了理所当然的存在。
“我该回去了。”她想回去等着他。
“不去喝一杯么?”董则卿刚才出来时,便想带着她喝喝酒散散心的。
“不了,谢谢今晚陪着我。哪天,我请你吧!”季沅汐说着便把身上的西服脱下来还给他。
“穿着吧,天冷。”董则卿看着她身上单薄的礼服,摆摆手。
“好吧,等我到家还你。”她将西服又披了回去,冲着后头的何进招了招手。
何进小跑着上前,“少奶奶,有何吩咐?”
“董先生同我们一道,你先送我回公馆后,再让司机辛苦一趟,把他送回去。”
季沅汐安排好后,何进便让跟在最后的两辆车都开了上来。
她同董则卿,还有何进坐进了乔公馆的汽车里,那十名卫兵便坐到了军车上,在前头为他们开路。
汽车开进乔公馆后,何进便同那些卫兵们一道,驻守在了乔公馆的四周。
季沅汐也没有上楼,开着灯,窝在一楼的沙发里,等着乔景禹回来。
天色未明,薄晓时分,乔景禹才一身疲惫地从外面回来。
他同何进简单吩咐了几句,便让守了一夜的卫兵们先回车里休息去了。
乔景禹甫一进门,便被刺目的顶灯晃的有些头疼,正欲关灯,才发现蜷缩在沙发上沉睡的季沅汐。
碎发散落在细腻白净的小脸上,唇上还带着鲜艳的口脂,礼服也未换下。
像是在这等了一夜的样子……
乔景禹微微皱眉,轻叹了一声,动作轻柔地将她横抱起来。
还未迈出步去,怀中的人便惊醒了过来。
乔景禹低头替她去挡直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