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林夏至的心里五味杂陈。她仿佛还能看到,昔曰的那个少年为她戴上遮阝曰帽。从机场出来,她打车去了陈沐的家里,可陈沐夫妇不在,只有一个阿姨。她给阿姨留了联系方式,请她帮忙把自己来过的事情告诉陈沐。
她当即打车回青杠坡,天气太热,出租车里开着空调,也就没有开车窗,她的头靠在车窗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闪过的花草树木和当地的居民楼。
到了地方,已经是晚上了。她没有钥匙,被木门挡在门外。她找了一处矮墙,跳了进去。
院子里,一株石榴树,一株楠木树,石榴树开满了花,榴花似火,楠木苍翠,一如去年。
她伸出手,抚上粗糙的树皮。想起去年,两人在这个庭院里的那场欢爱。
那张摇椅不在,她背靠着树干坐下。
她能找他的地方不多,他的朋友少,她只见过一个,却也只是一面之缘,除了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外,别的一无所知。
她见过他的家人,黄莎莎手机关机,余书记她见不到面,余昊联系不上。
她只能再来思南,他和陈沐关系那么好,陈沐应该知道他的去向,甚至有可能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思南,想到这个地方,她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
她想了无数遍,他为什么会离开。追寻记忆,此事或许早已现端倪。他从思南回来后的一点点变化,情事上的疯狂,眼神中的眷恋,余昊的出现……
她想,他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忍自己得知,故而选择悄悄离开。想到他曾经去过医院,回来后有些许异样,这种猜想逐渐在脑海中扩散,她感到心慌。
不管为什么,她都想知道一个答案。哪怕是他腻了,不想再和自己在一起,她也认了。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糟糕透了。
这株楠木树下,他曾说:“其实楠木也会开花的。”
又说:“明年高考后我再带你来看看……”
星月下,听着沙沙风声,林夏至合上疲惫的双眼。
这一切像一个梦,去年夏天做过的那个梦。
却原来,冥冥中,一切早有定数。
林夏至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蒙中睁开眼,有晨光透过树梢洒下来。她眯着眼睛摸到手机,按了接听键。
“夏夏,赶快来s市!”手机里,小舅的声音急切。
“怎么了?小舅。”林夏至摸了下脸,摸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你在哪儿?”小舅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度,或许是听到她语气中的不正常吧。
“发生什么事了吗?”林夏至觉得嗓子很干,说话都疼。
“你姥姥突然中风,住院了。”小舅的声音又回复了急切。
“什么?”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她脑子一片混沌。
“你快些回来吧。”小舅道。
“好……”林夏至应着,脑子着实有些转不过来弯。
电话被挂断,她还有些发愣。脑子一阵阵发懵,脑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她举起手,看到那个柔软的东西,是一朵淡黄色的花,她抬起眼皮,看到树上,一朵朵同样的花簌簌而落。楠木花吗?
思……楠
小舅的声音又在耳边炸响,林夏至扶着树站起来,手掌下的树皮有些许异样,她看了一眼。
余思楠爱(艹)林夏至
他什么时候刻的?
不是说好了要艹我一辈子的吗?呵——
林夏至没有带多余的东西,只背了一个包。她背起书包,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楠木树下,清隽少年,转身回眸,勾唇轻笑。眨眼间,又消失,却原来,全都是幻影。
正准备翻墙出去,大门被打开。她转头去看,看到陈沐。
她已经不知道尴尬,脑子里空空荡荡的,无所想。
陈沐从门口走到墙边,看着她。林夏至勉力勾了下唇角,不知道有没有笑出来。
“你在这里过了一夜?”陈沐打量了她许久,又瞅了瞅院子。
或许是她现在等到样子太过狼狈,林夏至想。
“还没吃早饭吧?先去吃饭。”不用她回答,陈沐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了……”林夏至拉了拉背包带子,“我得赶快回去了……”
“……阿楠他……”陈沐没想到是这样的,有些裕言又止。
“他现在在哪里?”林夏至截了他的话,“你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吗?”
在她灼灼的目光下,陈沐觉得自己都不忍心摇头。
可他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骗子!”林夏至嗤笑。
这一句好像说他又好像不是。
陈沐皱了皱眉,“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或许是不想多做解释,他又回答她另一个问题,“俱休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林夏至垂眸理了理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