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不远处有个庄子,这里完全没有被京城里的紧张气氛打扰到。
庄子附近有个小池塘,此事正有两位老人在池塘边垂钓。
“陛下将这案子交由三司会审,不管结果如何,德宇这兵部尚书都做到头了。”其中一位老者开口道。
坐在他身旁的老者生气道:“都跟你说了别说话,你看,这马上就要上钩的鱼,又被你吓跑了。”
那老者向着池塘里张望了一会儿,道:“哪儿有鱼?”随后他又叹气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下面水这般浑浊,你也看不见鱼的。”
“周承安,你找我来不是来钓鱼的吗?咱就好好钓鱼,不行吗?”
此二人,正是当今太傅周宇川和已致仕的前丞相沐晟。
周太傅叹息一声,道:“凡琛回来了吧,前几天玉年告诉我说看到他了。”
沐晟专心看着自己的手里的鱼竿,道:“我孙子回家,有什么不对的?”
“锦年啊,我们是老了。可陛下,还没有老呢。”
这次沐晟终于回头看他了,他脸色凝重道:“就是因为我们老了,有些事情才更应该做啊。否则,日后到了地下,有何颜面去见老友们。我们,又有何颜面去见先帝!”
“先帝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不成?”
周太傅沉默半晌,才弱弱的说道:“我也没说要拦着你啊。”他叹气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们,自己一个人把事情都给办了,我也想帮你啊。”
沐晟审视了他半天,才幽幽说道:“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周太傅叹气道:“上次,你不是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前些天发生的那几起比较特殊的案子,你都知道吧?”沐晟小声问道。
“知道。”他也小声回道,然后,他又很小声的问道:“你不是要说那些事情都跟他们有关系吧。”
沐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周太傅稍稍想了一下,道:“你怀疑,八年前的事情,是他们自己人做的?”
“不止八年前的事情。”沐晟轻声道,“十几年前那边就出事了。”
周太傅面露惊讶,沐晟道:“先帝重病在身,太子监国,哪有功夫去管那边的事情。”
经他这么一说,周太傅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们虽不再与皇室联系,但是却派了几个人来了京城。”
周太傅忙说道:“上次大理寺的那个案子,就是那边的人帮着解决的,对吧?”
“十有八九就是他们。”沐晟点头道。
他与沐晟对视一眼,二人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个疑问,‘这些,陛下会不知道吗’。
周太傅轻声问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对于这个自己教育长大的孩子,他真的是越来越不能理解了。
“这个事情,你告诉他们了吗?”
沐晟摇了摇头,“他们暂时还不打算要见面,而且,最近他们正在调查一个案子。”
周太傅一脸郁闷的看着沐晟,好了,现在他不止不能理解那位要做什么,那边的人到底想做什么他也猜不透。
“现在的年轻人啊!”他感叹了一句。
沐晟也跟着长叹一声。
待沐晟闭目养神的时候,他又来了这么一句,“德宇,你觉得还有救吗?”
“你刚刚不是说了,他离开京城更好。”
周太傅立刻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仔细一想,这样也挺好的。他也就不用再为他,担惊受怕了。
这个案子的进展之迅速,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作为这个案子的首要嫌疑人的华大人,他没有被下大狱,当然也没能回家,他在皇宫待了一晚上。一直没有人来找过他,甚至连皇上也没有见过他,他连个喊冤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一夜未睡。
若不是外面有侍卫把守,他们确定华大人逃不出去,也不会有人来将人换掉。否则,他们实在是难以将眼前的这个面容憔悴的人,与昨天的华大人相比较。
“陛下,要见我了吗?”那人哑着嗓子问道。
太监对着他摇了摇头,“陛下让您回家。”
说罢也不顾他挣扎,便让侍卫架着他走了。
这个时辰,正是官员们上朝的时间。
所有人都看到了被侍卫架着的,大声喊着‘我要见陛下’的华大人。
不少人被这一幕给吓到了,不过,也有不少人从中看到了机会。
一旦华大人的罪名定了下来,那兵部尚书的位置可就空了下来。当然,他们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今天大殿之上,气氛格外的沉重。
除了华尚书一事,众人还发现称病许久的信王竟然上朝了。
“凌王,这些事情,你怎么看?”
在百官面前被点名的凌王,义正言辞道:“应依法办理。”
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就依法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