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澈扬长而去。
阿霁艰难地坐起来。鲜血掺杂着他的东西,从下t流出,一片冰凉狼藉,如同她灰败的心境。他s得那样深,哪怕把她整个人烧成灰,也泯灭不了他留下的w记。
衫裙已被撕碎。阿霁连蔽t的衣物也无。听到阁外传来脚步声,只得拔下荆钗,以乌黑长发寥寥遮住被践踏成泥的尊严。
娅娘和应弦作为设局人,已预想到她的尴尬狼狈,却未料到她的委顿失神,互相对视,都有些忐忑。
“霁娘,”应弦在她身旁跪坐,递过一叠衣裙,“天气冷,快穿上衣服吧。”
娅娘抖开一张狐裘披风,披在阿霁肩上。
阿霁抬头看看她,又看看应弦,目光冷冽似霜刀,“你们设计我?”
应弦早就在愧疚了,听到她指责,嗫嚅,“我们没想到你不愿意——”
娅娘却说:“别犯傻,这是好事。”
阿霁心头火起,“好事?好事怎么不留给你自己?”
娅娘尬笑了一声,“我倒是想呢,奈何貌寝,难邀天恩。事已至此,你就是杀了我们,也换不回自己的清白了。又何必为难我们两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呢?皇帝发下话来,连越国公也不敢驳回。难道我们是喜欢拉皮条的?”
应弦见阿霁气得脸发红,打断娅娘,“是我们错了,助纣为nve就是助纣为nve。你就不要狡辩了。”又对阿霁说:“你这一身狼藉,回家怎么瞒得住呢?还是去洗洗吧。”
阿霁此时头晕脑胀,听应弦此话尚不逆耳,便依她言去她房中芳水浴身,换上应弦准备的衫裙。
她出来时,应弦在外室等候,“前厅宴席刚开,你要不要用些酒食?就在这里,不会有旁个人打扰。”
阿霁倦怠地摆首,“我要回家。”
应弦劝她,“你的眼睛肿得桃儿似的,jing神又差,此刻急着回去,恐被人看出端倪,不如陪我说说话。”
阿霁只想一头睡倒,纵使不能si,也可与这龌龊世界暂时切断联系,让头脑中纷繁的思绪尘埃落定。她不想开口,也没心情听别人说话,“如果你想为自己辩白,为皇帝开脱,还是免开尊口吧。”
应弦拉她坐下,“是关于我自己。听完你心里也好受些。”
阿霁倒真起了好奇心,“你也被他——”
应弦忙掩住她的口,“不是他,怎么可能是他!说来你也许不信,陛下没有那么huangy1n……呃……好se的。何况,我家主君是他最信赖的臣子,亲如兄弟。皇帝对我,从无半丝邪念。”
阿霁黯然想,是了,皇帝也势利,我是他欺负得起,轻贱得起的。又问应弦,“那是谁?”
“你听说过鲁凉侯府?”
“就是去年败落的那家?”
应弦点头,“鲁侯赐自尽,三子斩首,家眷俱令投缳,连襁褓幼儿也不得幸免。”
这是去岁轰动一时的大案,惨烈程度甚至超过当年今上清算前太子余党。阿霁听徳骏细说过。鲁侯父子鞭si佃户,j1any1n良家子,其罪当诛,但牵连全家x命,未免过于苛酷,令国中上下胆寒。连徳骏这样的皇帝铁杆拥趸,都曾非议过今上法度过于森严。
阿霁想到自身遭际,觉得皇帝所为也并不b鲁侯父子强多少,却无人敢责问,不由得冷笑,“一家子就没一个是无辜的吗?”
应弦摇头,思绪跌跌撞撞,飘回不堪回首,她刻意回避的过去,漫声道,“他们个个该si。
“你知道,我是舞姬,我的母亲也是舞姬。我们这些人,便如同笼中的禽鸟,园囿里的野兽,以生命愉悦贵人,是不被当人看的。
“我母亲来到鲁凉侯府时,已怀上了我。她是被前任主君qianbao,又被主母偷偷卖出的。她生我时,才十四岁。”
“那你的父亲——”
“他也是开国元勋,是前太子的党羽。天命二年前太子薨,今上登基,他有所怨怼,被赐自尽,一家人流放岭南,不知所终。唉,就算他身在高位,难道还会认我么。
“我母亲被卖到鲁侯府,尚未显怀,不仅要在宴席上娱宾,还要侍奉主君枕席,劳累过度动了胎气,七个月生下我。她年纪极小,不会伺弄婴儿。娅娘的母亲便帮她带我。娅娘的母亲也是舞姬。我们有名无姓,一看就如禽兽,只知有母,不知有父。”
她停下来,拍拍心口,长吁一口气,“这些烂糟事每次想起,都觉得x闷。我家主君听我讲这些,惊得目瞪口呆,‘你们这些舞姬辗转各家,血统纷杂,无从查证,那些贵人y辱你们时,误辱自家骨血也未可知呢!’可不就是么。
“我十一岁时,母亲自戕。我便接替了她。我那时极幼小,每次——每次被他们欺负了,都会呕吐。彼时三个公子都长成了,b鲁侯更荒暴。若不是有娅娘相依为命,我也早就走上我母亲的绝路了。”
她握住阿霁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知道被qianbao的苦楚,尝过千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