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笑面青江正在审神者房间里,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去温养身上生机死气参半的婴孩,大概是因为他身上同样流淌着审神者灵力的原因,婴孩对本丸内几乎所有的刀剑都表示着若远若近的亲密,尤其得到审神者净化过的付丧神,便更是只笑不哭地配合着笑面青江的操作,顺利地像与他相处得更好的女鬼小姐一样,进入了付丧神黄色的右眼了。
头一回的尝试,并且对象是主公最重要的人,笑面青江不敢大意,况且对实体的温养的确让他在这期间无法动用本体进行攻击防御,于是他这两三天都准备在天守阁、审神者身边住下,以防万一,但笑面青江没想到的是,他防的并不是眼里的小主公会出什么事,而是已经看似健康了许多的审神者。
即使在楼下的房间里,身为极化胁差的笑面青江也捕捉到了楼上有东西坠地的碰撞声,笑面青江当下便觉得不安,感受着双眼都十分稳定平静,便三两下跑到楼上,瞧见了倒在地板上的审神者。
审神者身体的事情本该叫来药研藤四郎,然而这回的晕倒似乎恰恰好与这振离开的付丧神有关,这者不在,原本来天守阁为审神者和笑面青江送晚饭的歌仙兼定只好叫来了石切丸。
一期一振同样也跟了过来,在听过笑面青江说审神者是目送药研藤四郎外出修行之后昏倒的,面上便升起了自责的神情:“我应该拦着药研的,主公现在的情况使最不该离开的时候!”
然而闭着眼伸手探在审神者额头上的石切丸却忽然出声驳回了一期一振的话语:“这个情况,即使药研殿在也是没有太大帮助的。”这是一句下了结论的话,石切丸一定是断出了些什么,歌仙兼定、一期一振与笑面青江便同同看向他,连忙问道:
“怎么说?”
“主公的身体相比之前,的确是好了许多,而且暗堕净化的方式也改变了不少,是不会如此伤害到主公的。”
——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歌仙兼定与一期一振疑惑着,然而笑面青江却紧皱着眉头,想到什么似地直直看向石切丸,对上他睁开来的眼睛,问道:“难道是邪气?”
石切丸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定焦在笑面青江的右眼上片刻,却又补充道:“也不止是邪气。”
这暗语一样的话让一期一振感到迷惑,但歌仙兼定却在两振付丧神的眼神动作中猜到了什么,但他却没有点明,只是开口询问着解决之法:“那么石切殿,我们该如何做什么让主公恢复?”
石切丸看向歌仙兼定,抿嘴思虑了片刻,还未来得及开口回应,却被皱着眉头面色不悦的一期一振打断:“难道有什么是一期不能知道的吗?”
本该来说,一期一振作为审神者派的心腹,应该和歌仙兼定他们享受着信息的平等,然而这事审神者却极少主动与谁提过,之前的态度也是一直隐瞒着的,被质问的三振付丧神倒也是真的不知是否该告诉一期一振。
然而就在气氛十分凝重之时,所有为出口的话都被忽然打开的房门掐断,只见从一开始就陆续接受着净化,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压切长谷部面色无比急切地冲了进来,径直越过其他人猛地跪坐在审神者身边,嘴唇颤颤面色戚戚,几乎是要哭出来的模样,而在他身后显得有些慢悠的巴形薙刀则面色沉凝,踏进屋子还未坐下,便说道:“有些刀剑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之前的情况主公只是虚弱,对灵力的波动变化影响不大,但此次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还未接受净化的龟甲贞宗都感觉到了什么!”
巴形薙刀是一种类刀的集合化身,他是一振无铭刀,便说明除了前审神者外,没有人在他的生命中留下过痕迹。不像如今房中的其他刀剑,少则也经历过三四位主公,多者大抵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巴形薙刀全心全意为审神者的模样是他们所嫉妒的,也无法反驳的。于是歌仙兼定与石切丸交换了眼神,终于还是告诉了他们:“我想除了为了净化暗堕而接触的邪气过多侵入身体,还有一部分应当是小主公的原因。”
这样说着,此刻他们才发现审神者能完全信任的付丧神都在这里了,那么婴孩又去了哪里?
歌仙兼定接下石切丸的话,继续解释道:“小主公实际上并不是人类,他与暗堕的付丧神一样,也是需要着主公的灵力,不同的是,小主公作为一个本该死去的婴孩,需要长期不间断地接受着主公的血液。”
笑面青江最后指着自己的右眼:“小主公现在在我的眼睛里,但是没想到还是太晚了。”
如果一部分是婴孩的原因,那么付丧神们却是无法说些什么的,毕竟他是审神者最重要的人,况且这其中也有暗堕付丧神的一部分。
压切长谷部似乎真的哭了些,等他们说完之后再开口的声音便有着一些鼻音:“那究竟该如何救主公?!”压切长谷部转过身来,“如果有长谷部能做到的,我一定万死不辞!”
然而房间里却又沉默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沉默中看向了唯一能下定论的石切丸。被盯着的付丧神只能抿着嘴露出凝重的神情,似乎有些犹豫,好一会儿,石切丸才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