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只是想,若是主公有了一振结缘刀,至少您净化暗堕的付丧神会因着这个原因,只觉得主公在行审神者之事,便不会心生许多杂念,另有他想了。”
一期一振说的不无道理,那平静的语态仿佛就真只是在为审神者做着想一般。背对着一期一振的审神者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无法对话语中仿佛真真贴心的想法所生气或是其它,只是睁眼看着黑暗许久。
——结缘?
她是不可能与本丸内的付丧神结缘的,先不说与时之政府签订的合约内便有相关的规条,再说她现在哪有心情成为一名妻子,她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启一是最重要的,其次便是如何真正地接手这座本丸,最让她头疼的便是这些付丧神的暗堕,为此她已经献出了身体和鲜血。
审神者仔细地去想,一期一振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谁也不知道这样做之后会不会对她的净化有着什么负面的影响。
沉默着许久许久,久到耐心那么好的一期一振都先叹了口气:“就当是一期在胡说话吧,主公别放在心上。”
说着,审神者背后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音,似乎是男子要起身离开。
本该就这样便罢,但心软的审神者还是忍不住,回身叫住了一期一振:“一期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为了让其他付丧神不多想而随意选择一振与之结缘,即使对方只是刀剑,但如今他已为人身,就有人的情感,这样的结缘,对对方来说是不公平的,一期明白吗?”
一期一振的确已经往外走了两步,但听到审神者的声音之后便立马停住脚步,回身看向床榻上春意盈盈却又显得无比认真的女性:“一期明白主公的意思,但一期认为本丸内爱慕主公的刀剑并不在少数,不瞒主公,单单从我粟田口家去找,便有鸣狐、骨喰鲶尾等,他们每一振都会高兴与主公结缘的。”
一期一振点出名字的三振刀,都是与审神者亲密接触后净化暗堕的刀剑,连一期一振都看得出来的事实,心思细腻的审神者又怎么会不知道,但这事在她想来,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情爱两字就可以诠释的:“可一期怎么知道,他们是真心希望与我结缘,或只是因为我为他们净化暗堕,与他们的耳鬓厮磨让他们产生的错觉?”
被褥滑到了审神者的腹下,因为躺下起身的大动作而挣开的领口露出大片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不仅没有变得黯淡,甚至仿佛在散发着盈盈的柔光。审神者大抵是说得过于认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衣物的凌乱,只是目光笃定地看着一期一振,严肃极了的面庞像是审判的神女一般。一期一振对审神者的直视让他不禁分了神,以致于来不及说出自己的反驳,便又被审神者抢了话头。
“再说,一期难道不清楚现在的形势吗?即使真真结缘了,我也无法付出作为夫妻之间的感情的,这样对对方着实太不公平了。”
“我是不会爱上谁的。”
那一晚因鹤丸国永而引起的对话就停在了审神者对自己的审判处,后来一期一振便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审神者心中是有隐隐约约的猜想的,但猜想便只限于猜想,没有得到肯定便就是虚无缥缈的,况且审神者也没有心力去想个清楚,毕竟第二天早上,将莺丸的暗堕净化干净之后,她答应今剑和数珠丸恒次的岩融与笑面青江便要前来。
她着实是有些分身乏术的,歌仙兼定看得清楚,毕竟审神者已然瘦了不少,于是中度暗堕大和守安定与明石国行便与一直接受着净化的压切长谷部放在了第三天。
这看上去是轻松一些的,毕竟莺丸之后的两振都只是轻度暗堕,但笑面青江——他是审神者近日来心头的一个忧虑。
并不是不相信数珠丸恒次,只不过对佛刀的信任与对婴孩的担忧相比起来,还是后者更为重要一些,审神者只怕着,若真发生了什么,她绝对会自责到疯掉的。
怀着这样忐忑的担忧,目送被近侍石切丸抱走的婴孩,等来了额前刘海几乎恢复了颜色的莺丸。
暗堕确确实实会对付丧神的性格造成或多或少的影响,随着暗堕的逐渐净化,审神者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莺丸之前更多的针锋相对和排斥都在减淡,几次之后,便能感觉莺丸是真心地叫着她主公,甚至还打趣着她的血液不如茶水美味。
但到后来,因为净化方式变为了肌肤之亲,莺丸的态度便又有了一些变化。
“主公今天是为了庆祝莺丸的净化,所以特地穿了这身衣服吗?”莺丸才将房门关上,还未坐下,便对跪坐在房内的审神者这样说道。
其实今天审神者的衣服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颜色恰恰好是少有的,比烟灰更鲜艳一点,比绿叶却又更暗一些的颜色,正如同莺丸的发色一般。
并不是审神者特意,但是若能让气氛更加轻松一些,她也不介意与愈发有些爱逗趣的莺丸开上个玩笑:“莺丸君不觉得我穿这身颜色不好看才要紧。”
“怎会?”莺丸坐在审神者面前,膝头与膝头之间仅有一拳的宽度,他靠得这么近,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审神者几眼,“主公穿这个颜色,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