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前往江南赈灾的九皇子同九皇子妃历经千难万险,终平安归来。
而再三日后的九皇子府,也迎来皇帝身边的太监公公传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子行九羡得天子所授,奉诣命,八府巡按出使江南。
先途中大意出走疏忽懈怠,致使灾济粮草,由虎头山山贼劫获一空,后又将江南一众大小官员,以贪墨之名处以极刑,并抄家取财,以作赈济江南所用。
虽事急从权,然其妄自处置官员达十数多人,上至知府,下乃师爷,先斩后奏,僭越职权,蔑视君威,致使朝野动荡,百官哗然。
朕深觉九子狂妄荒唐,不堪大任,决议杖则三十以儆效尤,即日起一并褫夺其八府巡按及七品翰林,以布衣之身闭门静思己过,钦此。”
九皇子同九皇子妃面面相觑,叩首谢恩:“儿臣谢主隆恩。”
九皇子倒是不卑不亢地接了圣旨,可九皇子妃当时就心疼的落下泪来,还一路哭啼啼地又随着传旨的太监公公,进了皇宫。
先是直奔凤藻宫的皇后娘娘处,守门宫女言说皇后娘娘头风发作抱恙在身,正是午寐养神之际。
若换作旁人也便就在宫外守候,偏咱这位皇子妃惯是个胆大的,夫唱妇随,也跟九皇子学着是个混不吝的。
她直截了当地哭喊着母后救命,使着那不入流的花拳绣腿,撂倒了好几个阻拦的宫女,一马当先、威风凛凛地冲进皇后寝宫。
这还不罢,九皇子妃好不威猛,把那闻听动静赶忙躲进床帷间装睡的皇后娘娘,力大无穷,生生把这位尊贵娘娘从衾被中给拽了起来。
皇后娘娘怒不可遏,正要发作,九皇子妃又先发制人,拿着帕子哀嚎起来,一把扑到了皇后怀里,然后便开始哭天喊地,涕泗横流。
“母后啊,母后救救九皇子和儿臣啊!父皇刚刚下了圣旨要查办九皇子,夺了那芝麻小官便是算了,竟然还是要打相公他三十大棍。儿媳虽责怪这相公窝囊不争气,可他那少爷身子骨儿哪里受得了,怕是棍儿还打不完,儿臣这新婚燕尔的,怕就得当场做了那寡妇去啊!母后啊,您向来最疼咱们了,求您怜惜,疼疼儿臣和九皇子吧!”
皇后娘娘本就心烦意乱,她的一众谋算尽数落空,头疾发作,也浑浑不是作伪之言。
本是攀附国丈的江南党系官员,也被这位荒唐胆大的九皇子,或是下狱或是砍首,给弄得只零破碎。
他这一通胡乱敲打,乱拳打死老师傅,倒是歪打正着,给她娘家外戚这一派打的是猝不及防,人仰马翻。
尤其是那江南的贪官污吏们,敬孝国丈的金银们不计可数,也被那败家皇子给尽数充公赈灾,那一大笔银钱可真真是心疼死她了。
皇后恼火的很,尤其看着这混不吝的小娘皮,还把眼泪鼻涕一并往她的素绫寝衣上抹,可不是又怒从心起,暴跳如雷。
可碍于中宫身份,只得秉承着性子装温婉贤淑,她勉强把九皇子妃从自己肩头推开,皮笑肉不笑道:“母后自然是心疼你们的,可陛下圣旨,这本宫也不敢违抗,且裳儿啊,你竟大胆闯宫……”
“儿臣就知道,定是不会怪罪裳儿的,母后真好……母后啊,您不晓得,你这宫里的那群子侍女们竟敢拦着裳儿,说什么您不宜见客,好没眼力见的……裳儿哪里是客?母后视裳儿为亲女,哪有女儿见母亲被下人拦的!”九皇子妃接过话头,说的可是振振有词。
她眸泛春水感激涕零,又将脑袋给伏在皇后另一边干干净净的肩头:“母后啊,您
看小説請箌主站:ìSěㄨ.sρācё给裳儿作主啊,这群子下人摆明是离间咱们的婆媳情谊,她们定是欺负您仁爱宽慈,这才擅自做主,目无中宫。这啊,可得狠狠的罚,要不旁人都道皇后娘娘威仪不再,后宫诸人都得骑到您头上了!母后啊,罚她们的月俸,三个月,不,半年!”
皇后娘娘本意要硬给九皇子妃,扣上一个私闯后宫大不敬的帽子,哪想到这九皇子妃滑的跟猴头似的,还对她宫里的下人们倒打一耙。
她乃庶女出身,又是继后上位,最喜欢摆母仪天下的阔绰排场,也最忌讳旁人说她没威仪,无中宫风范,更别说教别家妃子爬到她头上了。
现在被九皇子妃这么一怂恿,皇后娘娘昂头挺腰,摆出皇后架子,凤眉一紧,冷然喝道:“凤藻宫一众侍婢太监,罚俸一年。”
她瞥了那些被九皇子妃打的鼻青脸肿的下人们,还跪在地上大呼冤枉,也是厌烦透顶,可不是该罚吗?
连九皇子妃这个弱女子都拦不住,教她闯进来坏了这阖宫的安宁修身,只罚奉一年,也算是饶过他们了!
处理完下人,皇后没好气地看向九皇子妃,连笑容也懒得装了:“处置了这下人们,裳儿可是满意了?该走了吧?”
“哎呀,对了,母后咱们该走了啊……来人,备撵,皇后娘娘与本皇子妃要去龙乾宫见皇上。”九皇子妃驾轻就熟地招呼下人们,搀着,不,拽着皇后娘娘就下了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