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在注视着你了。”祁若凡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任由付关在这间除了自己谁都不让进的房间里,一副接着一副的看过去,直到走到那副挂在正中间巨大的肖像画。时缪回眸看向身后,日光从她发顶洒下,映衬着漂亮的面容,纯洁得像是天使。
见付关看着这幅画出神,祁若凡默默的走到她身侧。“其实你刚刚不想吻我,我能感觉得到。没关系的,就算你什么也不做,我也会一直喜欢你。”
付关就这么直楞楞的看着眼前的画,一滴泪珠毫无征兆的滑落脸庞。
祁若凡正无言注视着时缪精致的侧脸,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泪珠一惊,慌忙为女人擦掉眼角的泪珠,柔声问她:“怎么了?”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天使……我……不配。”女子固执的扭过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神情,从时缪身上背负起血海深仇的那一刻起,她就永远注定了心思算尽,与恶魔为伍。
她何尝不想做一个男孩心中纯洁的天使,可是命运从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于付关也亦然,她看似游戏花丛玩弄人心,可阅尽千帆过后,她也渴望着纯粹而干净。
想到这里,付关低下头,让泪水无声的落入地毯,化为看不见的斑点。巨幅画像之下,两人人影成双,远远看去仿佛一队交颈而眠的鸳鸯。
然而,今天过后,一切都会变的不一样。
接下来几日,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付关依旧是上班回家两点一线的日子,期间和祁若凡见了几面,而李昀亦就像是完全失去消息了一般。倒不是担心,她可没有担心那个男人资格,相反她比较担心自己。这次的任务究竟能不能完成,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寂静多日的家门被敲响,付关拉开门,是好久不见的李昀亦。他微笑着,递给付关一叠资料。
付关看到上面法院专属的字样,左眼一跳。
这是一份诉讼书,以故意杀人罪将向孙立人和洪三全告上法庭,而原告那里赫然写着她的名字。付关捏着这一张纸,时缪前半生所有的痛苦和仇恨都在这里了,胸中传来酸酸涨涨的情绪,让捏着那文书的手指都微微颤抖。
“谢谢你……”
这一纸诉讼里的内容,比时缪所知道的还要详细,黑纸白字的资料证明了当年向孙立人和洪三全如何谋杀唐父唐母,最后毁坏卧底资料嫁祸给黑帮的事实。有这样一份资料,向孙立人与洪三全必定罪无可逃!
然而,这样一告,她和祁若凡之间便再无可能了。
李昀亦看见付关深思的眼神,浅金的眸光深沉莫测,伸出手将女人搂到怀中,捧起她的脸,俊美的脸庞凑在她面前:“那什么谢谢我。”
“你总会收到谢礼的。”付关耸耸肩,从李昀亦的怀抱中挣脱了出去,拿着那份资料走向卧室。李昀亦勾唇一笑,跟了上去。
在等待开庭的日子,付关瞒着所有人辞去了警察局的工作,而向孙立人的事也有了些风头,那位人事科的员工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同情,以为她怕是会被连累。
付关自然不在意这些,反正不久之后一开庭,一切就将大白——所有好的不好的,都将大白。
开庭的那天,付关穿了一身合体深蓝色的西装,铅笔裙勾勒出妙曼的身材,李昀亦见此,特地换了一条深蓝的领带,再加上两人容貌出众,一眼看去倒是十分般配。
一行人来到法院门口,付关看着这扇大门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拳头,一鼓作气推开沉重的木门。李昀亦趁机揽住她的肩,而此刻她也不想拒绝了,因为……门后的向孙娜娜和祁若凡像她投来了目光。
付关故意不看他们,埋着头就朝着原告席走。
“时缪!我就知道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向孙娜娜激动的站起来朝她大喊,如果不是祁若凡拦着她,她可能已经冲过来要和付关干架了。然而,祁若凡虽然拦着向孙娜娜,但目光却紧紧盯着付关,他想要一个解释。
付关欲盖弥彰的垂头避了避,还需要解释吗,他应该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就懂了吧。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父亲是做错了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你放过我们好不好!放过我们好不好!”向孙娜娜哭喊着,因为连日来家庭大变的打击,她整个人消瘦了不少,此时眼泪涟涟的哭着,看起来到十分可怜。
付关本来有些软下来的心,听到这一席话,迅速抬起头看了向孙娜娜一眼,随即转过身再不看她。
法官入席,被告上庭,向孙立人和洪三全都似老了十岁,想来他们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是坚决不承认是他们亲手杀了唐宇。
李昀亦请来的律师已经摩拳擦掌,付关拦住了他,自己站了起来。
“我叫唐时缪,唐宇是我的父亲。十年前,洪三全和向孙立人当着我父亲的面,强奸了我的母亲,然后勒死了我的父亲和母亲。”付关语调故作平静,可哽咽的嗓音和颤抖的声线怎么也藏不住:“当着我的面。”
此话一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