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绮做了个梦。
梦里韩凉从身后抱着自己,轻抚着她的背,他的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泠绮觉得自己的耳根都在发痒。
“小东西,你不能忘了我。”
声音里带着无奈,是他早就看穿了泠绮会心软,会重新回到那个人的怀抱里,将往事抛之脑后,和自己装傻充愣。
被抱着的泠绮四肢沉如铁块动弹不得,她毫无底气地为自己辩护:“我没有。”
韩凉的手置于泠绮发冷的背和他滚烫的胸口之间,他的手指顺着她的颈椎一路向下,沿着数着脊椎骨头,点在了第六个胸椎上。
“不痛了?”
轻飘飘的语气让泠绮的身体忍不住发抖,她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紧紧地抿起了唇,左右摇头。
“痛的,你别”
韩凉的手指却从他点着的那处用力地戳了进去,泠绮背部光洁的皮肤被他戳出了一个血口,鲜血染在白色的连衣裙上,像一朵盛放的山茶花。
“你明明是不记得痛了,唉。”
韩凉的话说地轻巧,叹息的声音传到泠绮的耳朵里却仿佛恶魔的低语。
背部持续传来剧烈的痛觉,先是指尖,然后是指腹,没有多久整个手掌都没了进去。
那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挖动着她背部的血肉,疼痛让泠绮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头僵直地向后仰着,已是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冷汗顺着泠绮的脖颈流下,被韩凉用舌尖舔走,他的手已经探到了泠绮的那块胸椎,指甲稍碰上一点就刻下了一个凹槽。
“别韩凉别”
泠绮努力蜷缩着身体,欺骗自己这样就能减轻疼痛,
耳朵里传来阵阵蜂鸣,是大脑在提醒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几乎达到了顶点。
痛。
韩凉忽然松开了抱着泠绮的那只手,猛的一推她的肩膀,痛得浑身抽力的泠绮被他轻易地推倒在地,连带着在她身体里胡乱作为的那只手也抽了出来。
连衣裙上的红色山茶花开满了背,韩凉的手却很干净,一点红都没沾,仿佛那个硕大的血窟窿与他无关。
泠绮大口喘着气,耳边传来了清脆的弹珠弹跳声。
她知道那是什么,她不想睁开眼,不想去看。
“求求你别”
韩凉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泠绮整个人翻了过来,他压低了声音;
“睁开眼看看,这些都是他送你的礼物,你忘了可不行。”
身体像是着了魔,任凭泠绮怎样努力地闭起眼,眼睑都自顾自地睁开,逼着她看清眼前手掌里的东西。
是一颗颗细小的弹珠,每一颗的直径不过毫米。
空气中飘来火药炸裂后的烟味,和那些弹珠源于同一颗散弹枪弹夹。
韩凉翻过手,一颗颗银色的弹珠倾倒在了泠绮的身上,径自穿透了她,在她的身体里钻出一道道血口,最后停止在它们本来的位置。
身体都疼地麻木了,泠绮任凭韩凉牵起她地手,放在了他自己赤裸地胸前。
手没有在胸口停下,结实的胸肌像果冻一样轻易就被指尖破开,腥热地鲜血喷洒在了泠绮地身上脸上,带着体温地浓稠液体顺着手臂流个没完。
直到泠绮摸到了那颗子弹。
带着尖锥地小小圆柱体。
是夺走了韩凉性命地元凶。
“对不起”
眼闭眼开,透明的泪滴从双眼地眼角划落,在地上溅出一朵朵水花。
“小东西,别哭”
韩凉俯下身,吻落在了泠绮带着血和泪的眼上。
泠绮猛的睁开了眼。
被子被她踢掉了大半,整个背漏在外面,因为着凉而发麻。
她伸手摸了把脸,是干的。
她没有流泪,没有哭,也没有血。
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泠绮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对床的被单被铺地平整,这才发现权景烁已经不在房间里。
身体里还留有梦里的痛觉,泠绮坐在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冰凉的水从淋浴喷头中冲出来。开始只觉得冷,过一会儿皮肤开始发疼,接下来能清晰地感觉到热气从身体里散发出来试图御寒的感觉,最后心脏砰砰跳地剧烈,大脑屏蔽掉外界的一切信息,只努力的告诉身体的主人不能选择向死亡妥协。
泠绮并没有找死的打算,她只是想洗个冷水澡清醒清醒。
冲完澡,泠绮用浴室里的毛巾认真地把身上残留的水滴都擦干净,然后把毛巾丢在一边,准备穿衣服。
洗澡前泠绮把脱下的衣服放在了浴室的置物架上,白色的裙子上有一张小巧的黑色半透明长方形卡片。
不再骚扰那两个男人是因为泠绮早在刚出卫生间时,就从权景烁那摸来了门禁卡,乘撒娇讨要的时候陆拾肆转身避让和权景烁扭头不去看她的那几秒功夫,塞进了贴身内裤里。
亏得陆拾肆脸皮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