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阿萝才知道原来利维也是会生气的。
不,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利维火气一直很大。但是这种吃醋嫉妒一样的闹别扭,他还是第一次。
当时她从一堆废墟里面爬出来,首先看到的就是重重士兵之外的那只黑狮子,因为等待了很久而吸饱了阳光,整个狮都毛茸茸软蓬蓬的,就连瞪得圆滚滚的眼睛都是一副可爱的模样。
阿萝解决了各种隐患,正在开心期间,看到他,又看看远处的伊登没有要把她捉起来的样子,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大猫猫伸手要抱。
半是撒娇半是腿软,而且她腿还疼着呢。
结果绿眼睛狮子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眼神胶着一眨不眨,身体却站着不动。
“?”阿萝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不然怎么会从那张兽脸上看出很浓的控诉味道。
最后她还是被伊登的人扶好从废墟里走出来的。
利维一直用一种委屈巴巴的生气表情看她,不远不近地跟在她旁边,不愿意靠近又不甘心远离。
阿萝有心哄哄他,毕竟是自己丢下他以身涉险在先,他生气也是正常的。更何况……闹脾气的猫猫她还是第一次见,有点说不出的新奇。
于是她一瘸一拐靠过去,黑狮子别开脸不看她,但是耳朵竖了起来。
“你想知道我怎么出来的吗?”她故意引起他的兴趣。
想知道,她刚刚和那个走狗的一切他都想知道,但他要表明自己不高兴的态度。于是利维气鼓鼓地撇开脸,不回应她。
“小伙子,你知道粉尘爆炸吗?”阿萝循循善诱。
不知道。利维还是不听不听我不听的死样子,却忍不住走得靠近她了一点。
黑发少女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忍着笑给他讲自己反应过来被埋的地方是厨房后,又灵光一闪想起粉尘爆炸的巨大威力,于是带着阿尔芒一起去厨房废墟里翻翻找找,找到了好多大袋装的面粉,然后两人尝试着将面粉扬起来,躲在尽量远的大理石餐桌后,用手中的明火丢了过去。
“所以,虽然我头发有点烧焦,但还好封魔法阵先被冲击坏了,在大爆炸之前我们来得及顶起护盾。”女孩笑眯眯的,像讲故事一样略过那些惊险的部分,只把好玩的地方讲给他听。
利维听着听着,忽然意识到了其中的凶险。
她这么轻描淡写的,但看她这幅狼狈的样子,那时一定不止是她现在说的这么好玩轻松。
而与她共度的,是那个教廷的走狗。
利维:好气啊,更气了。
他这场汹涌的怒火一直持续到两人离开皇宫,到了之前暂居的民宅休息后。阿萝使出浑身解数都哄不好,他也不发火,就是冷冰冰地跟在她身边,这样让人更心疼了,阿萝愁得头发都要掉了。
没办法,阿萝决定用大招。
所以当晚,利维就看到了穿着一袭礼服的阿萝。
那是条……带着些眼熟的裙子。
棕黑色的丝绒裙摆服帖优雅,蓬蓬的泡泡袖更显出方领之间露出雪白脖颈的细弱,她锁骨深陷,脖子上带着一条深绿色的祖母绿,正优雅地搭在她骨间的小窝里。
利维还是兽形,但他没有再假装冷酷扭开头去了,毛绒绒的下颌搭在毛绒绒的爪子上,他直愣愣地看过去。
从少女有些窘迫的神情,到她雪白的手臂,再到这条俏皮的裙子露出的那一小块白嫩的腰腹。
这是……
“这是你送我的礼物,你还记得吗?”阿萝提着裙子转了一圈,裙摆像绽开的棕黑色花瓣一样层层迭迭,露出下面雪白纤细的脚腕。
利维眼珠不错地看着她。
他记得,这是……阿萝去学院里考试的时候,他被一同等待的家长启发想要送她的礼物,完全是按他的审美定制出来的绝美大裙子,只是最后也没送出去。
因为那个该死的教廷走狗设伏,他没接到阿萝,之后又是长长的分别。
……他都要忘了这回事了。
猫猫觉得自己喉咙痒痒的,无处安放的委屈情绪一齐翻涌上来,几乎要从嘴巴里呜咽出声。
他艰难地控制着自己吞下去,把脸埋在爪子里,说了他今天对阿萝的第一句话:“它怎么到你手里了。”
他那么大一只黑狮子趴在地毯上,即使放松也还是极具压迫感,整个民居的客厅都被占得满满当当,此刻却不安地趴在自己爪子里,耳朵一抖一抖,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阿萝心都要化掉了。
她轻轻走近他,半蹲在他头边,一点点地伸手进去撸着他颈部又浓又长的毛发。
“这件裙子被阿尔芒的人搜到了。”利维估计是忙着打架不想损坏衣服,匆匆把包裹藏在校门外的树荫里,只是后来没有机会再去找出来,就这么把包裹留在原地,最后被阿尔芒的手下找到了。
废墟里的和解之后,金发蓝眼的男人看了她很久很久,最后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就在爆炸后先行离开了,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