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是被她炸的。
阿萝有些心虚。
黑狮子皱着鼻子舔自己的牙,腮边被舌头顶起鼓鼓一团,减弱了些满身鲜血造成的威慑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失忆的狗东西好像智商也低了点?
两个人都偷偷地贬低了一遍对方的智商,但面上还是很过得去的相敬如宾。
阿萝脚步轻轻地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马车残骸那里去翻找东西。
一边找一边继续头脑风暴。
狗东西说带她去见他妈妈,这就是传说中的见家长吗?可他的妈妈大概也是个高阶魔族……她哪里配得上这样的家庭哦,不杀了她都算和蔼可亲了吧,分手费更是想都别想。
不行,还是得跑。这次侥幸捡回一条小命,但她还是不能和狗东西牵扯太深。
不说别的,万一他忽然恢复记忆怎么办。
她手脚麻利地从商队留下的东西里翻出了常用的伤药和一些干净的棉布,还顺便找出了自己能穿的几身衣服,应该是绿袍老人的孙女留下来的。
身上这件胡乱套上的裙衫跟随她奔波了这么久,已经破破烂烂又脏兮兮,她早就想换衣服了。
黑狮子在背后看着她动作,出声叮嘱:“给我也找一身衣服,好点的,不然我妈妈就知道我又把衣服弄坏了,她要生气的。”
“……”这真的是高阶魔族会在意的点吗?
但她没敢问,只是乖巧老实地点了点头,又去翻别的货堆,看里面有没有商人们遗留的行李。
这支商队不算最大规模的,但也绝对不小,足有二十几辆运货马车。
刚刚的骚动后商人和护卫们带了最贵重的物品和大部分的马车逃走了,只剩下了寥寥几辆,马已经被狗东西杀掉准备当食物,剩下的食水和零钱都便宜了阿萝。
折腾了一会,阿萝已经是个浑身精练的旅人打扮了。
一把漂亮的黑发编成辫子,藏在防风沙的连帽头巾里,还顺便遮住了大半个脸孔遮阳。身上从里到外都换了一套新的,柔软舒适的短衫长裤,还有轻便跟脚的牛皮短靴。
她还找到了一个背包,在里面放好食水钱币等行李,舒舒服服背在身上,再在腰上插一把锋利的小匕首。
爽了,终于不是蓬头垢面仿佛被抓奸之后逃跑一样落魄的装备了。
狗东西还在原地抖着脚大爷一样等她去包扎,所以她也不敢磨蹭,立即拿着药和棉布凑过去。
然后看着他肚子上两肩上零零碎碎的伤口开始发呆。
她为数不多的常识告诉她,宠物医院给毛茸茸的东西处理伤口,好像要剃毛。
可她敢吗?
阿萝吞了吞口水,看着苦恼舔牙的狗东西:“那个……”糟了,他名字是什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叫他,她张了张嘴,干脆跳过:“你能不能变回人形啊,这样我好处理。”
好在失忆之后降智的黑狮子没有发现她刚刚结巴了一下,闻言只是瞪了她一眼,像是在说她没用,然后顺从地骨头一阵噼里啪啦,毛皮翻缩,在她面前变成了一个成年男人。
还是那副赤身裸体的落魄流浪汉模样。
这还是阿萝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心平气和看到他的身体,肌肤是一种天生的丝绒般的黝黑,包裹着匀称健美的肌肉群,遍布的伤疤让他的身体看起来有种危险的性感。
阿萝念着大悲咒,心如止水地擦拭他肩上还在涌血的伤口,这里是被地蛇两只有力前肢刺伤的,很深,血流不止。
但狗东西完全没有在意伤口被碰触传来的疼痛,他悠闲乱看的视线好像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哇,我好大。”
他原本半靠在散架的马车上,此时一骨碌翻身坐起,双手支撑着身后地面,双腿微分,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双腿之间。
“……”
阿萝张大嘴愣神,一不注意也跟着看了一眼,还没看清蜷缩在浓黑毛发里的那个东西,就被他一巴掌盖住了:“你不许看!”
说的好像我想看流浪汉的下体一样?
阿萝趁他不注意瞪了他一眼,擦他肩膀的动作用了点力。
但他还是没在意这点疼痛,反而更惊恐地研究起了自己的身体。
狗东西来来回回看着自己黝黑的大长腿、骨节分明的手掌,摸着自己饱满的胸肌和块垒分明的腹肌,最后摸了摸自己胡子蓬乱的下半脸:“我怎么变样了!!!”
“我下巴怎么长毛了!!!”
“我怎么还长胸了?!”
他惊恐之间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还好,没有变得丰满挺翘,他还没彻底变成女人。
狗东西探索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这不是他的,是阿萝的身体一样,有些害怕地问她:“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阿萝哪儿知道。
但对上他还带着幽幽凶光的绿眼睛,她还是努力安抚了一下降智的狗东西:“我不知道,但你的身体很有力,很美。也许是你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