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马车上,银羽气鼓鼓地将脸撇到一旁自顾自生闷气。
晏秉午闭目诵经,手里依然慢慢捻着那串乌黑的佛珠,只是原本淡漠的脸上多了几丝人间的情色。
“又是谁惹你生气了?”拉古奇停下马车,掀开帘子闪身进来,揶揄道,“瞧这小脸儿鼓的,跟早上刚蒸出来的包子似的。”
银羽见晏秉午毫无反应,原本的假气也变作真气:“我看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说什么爱我,都是假的!”
拉古奇见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挠了挠头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把你操尿了吗?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怎么这次生这么大气?”
银羽面红过耳,随手抄过手边的软垫向他扔去:“你还说!”
“哦~我知道了,”拉古奇瞥了一眼不动如山的晏秉午,“原来是在你晏哥哥面前失禁,让你害羞了。你晏哥哥只顾念经,又冷落了你,你却来向我发脾气。”
他戳了戳晏秉午:“臭和尚,别光闭眼念经了,再不哄哄她,我就要被打成猪头了。”
晏秉午睁眼,微微一笑:“银羽,休要胡闹,怎可随意使气?”
见银羽红了眼眶低头不语,他拉过银羽的手,慢慢揉捏着她的手指:“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与你交合,殷国国运得以调和,回京以后,陛下定然会立你做皇太女。你担心登上皇位以后需要以身作表率,广立后宫,遍纳面首,是吗?”
银羽低头玩弄着晏秉午修长的指节:“我出来这一趟,方知肉体历练是魔考。以前懵懵懂懂,放纵自身,却毫无快乐可言。如今遇到你们两个,已是上天的恩赐,哪里还分得出身来再与别人虚与委蛇?”
“你有此心,我心堪慰,”晏秉午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剩下的交给我吧。”
公主被国师找回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飞遍整个京师,宣景帝听说公主不但破了阴气为殷国再延国运,还收服了北戎王子,龙颜大悦,下令在乾元殿召集群臣为公主贺喜。
银羽头戴琉璃冠,身披七彩衣,面容娇艳,秀美绝伦,甫一出场,不知俘获了多少男儿的心。
宣景帝与皇后对视一眼,抚髯大笑,对殿上群臣道:“银羽长大成人,昳丽无双,又与殷国国运相连。此番回京,不但让国师答应为殷国护法,更兵不血刃解决了北戎难题,此乃上天命定的真龙之气。朕已决定,立银羽为皇太女,即日起代行监国之责。另为银羽和国师、北戎王子赐婚。”
殿上群臣起身跪地,口称万岁,又称太女千岁。
银羽站在丹樨之上,逡巡四周,见群臣莫不咸服,微微一笑:“儿臣既承父皇旨意,当为殷国百年国运谋划。”
银羽监国的第一项举措便是要改变殷国积习已久的淫乱制度。
她为此向宣景帝及皇后请罪:“儿臣以前浑浑噩噩,自恃肉体无碍精神而享尽皮肉欢愉。此番出京,见识了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又遇上国师和北戎王子,方知过犹不及。改变淫乱制度,并非是彻底推翻以前的习俗,而是想让殷国子民能够顺心而为。若是有了想要长相厮守之人,就不必再强行遵从旧俗。不然非但不能得肉体欢愉,反而禁锢精神。”
宣景帝微微一笑:“银羽出去一趟,见识不小。你说得对,有时候想靠淫乱交合来突破肉体,但真的遇到知心人却无法将她护住,反而心伤。”
他挥手让银羽退下,拉着傅青华的手长叹一声:“梓童,虽知你已心有所属,但朕当年求娶你亦是真心。只可惜朕身为皇帝,不能突破旧俗限制,反而保护不了你,让你平白多受臣子磋磨。银羽所说,竟是朕多年所想,只是这么多年来,唯有此刻才敢说出真心话。”
傅青华反握住宣景帝的手,面飞红霞:“陛下只知多年前的旧事,怎不知臣妾这些年来心里的人?若非心里有陛下,臣妾又何必在这深宫之中虚度年华?银羽有这份心,已然是魄力非常。她既然是天命之女,咱们不妨静观其变。”
银羽原本以为改变殷国根深蒂固的思想是件很困难的事,然而诏令一下,多数臣子竟然表示支持,尤其是舅舅傅青阳,第一个站出来道:“皇太女此举,正是臣子心内所想。若是有心,便可以长相厮守,若是无意,也不必勉强迎合。”
有了威远将军打头,左右丞相也出列表示赞同,剩下群臣若有反对的,根本翻不出多少浪花来。
银羽想不到进展竟然如此顺利,兴高采烈地去寻晏秉午:“晏哥哥,想不到此事竟然如此顺遂,看来真是众望所归。”
晏秉午虽答应还俗,此刻却还是一身僧袍,只待大婚之日再换下。他见银羽兴奋模样,微笑不言,只抬手拉她坐下。
“晏哥哥……”银羽狐疑的看着他,脑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你回京路上说的……该不会是你在暗中做了什么吧?”
晏秉午拨弄手中佛珠:“我身为国师,可为群臣指点迷津,亦可为殷国指示国运。凡我所言,群臣自然会心下计较。你为皇太女,正是鲜花着锦之时,兼之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