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唐知深这会正赶去机场的路上。
江一曼回来了。
当初毅然决然离开的女人,那个狠心抛弃他的女人,打电话告诉他,她回来了。
十二月的温度很低,偶尔还有绵绵细雨飘落下来。江一曼站在大厅门口等了好一会,刺骨的冷风吹的她不得不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她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
快五年没回来过了,也快五年没见过他了。
她一时间千头万绪,陷入久远的回忆里。以至于唐知深的车停到她面前时,她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
唐知深见她呆呆的站在那没动,下了车:
“江一曼,好久不见。”
这是他对她的第一句话,客气又疏远。
说完他很自然的接过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她昨天给唐知深打电话的时候内心其实很忐忑,犹豫了很久。
怕他不接她的电话?
还是怕他会骂她?
或者他会不会早就......换了号码?
最终电话接通的时候,内心却变得很平静。
他声音粗犷低沉,跟记忆里略显青涩的少年重叠在一起,恍如隔世。
两个人坐在车里一时间都沉默不语。江一曼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他样子没大变化,只是看起来成熟了许多,话也变少了。
在加拿大的时候,她每天都会想他,很想打电话问他,过得好吗?
是不是交了新的女朋友?
是不是还......对她念念不忘?
那些羞耻的想法不断充斥在她的脑海,她还是不敢打过去,她怕见到他搂着别的女人笑着对自己说,已经忘了她。将那她那点仅剩的卑微又可笑的自尊心也撕碎。
“这几年在那边过的怎么样?”
唐知深率先开了口,语气依旧很冷淡。
江一曼握紧了安全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挺......好的。你呢。”
“大学没毕业就接管了家里的公司,吃吃喝喝,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每天混日子等死。”
“叔叔阿姨他们呢。”
“两口子天天旅游,这会正在泰国看人妖呢。”
早晨的高峰期将他们堵在了路口,车后响起不愉快的喇叭声。唐知深烦躁的从外衣口袋摸出烟盒,叼了一根放在嘴里,又摸出打火机点燃。
车内烟雾弥漫。江一曼看着他自然熟悉的动作,闪过一丝诧异,她记得他以前从不吸烟的,他说过他讨厌烟味:
“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
他瞅了眼她皱起的眉毛,摁灭了烟头,又把窗户摇下来,吹散了车内的气味。语气依旧平淡:
“你走以后没多久,本来抽着玩玩,也没想到,这么容易上瘾。”
江一曼又震惊又内疚:
“对不起,那时你应该很恨我吧。”
他转头第一次拿正眼她,这张漂亮清秀的脸曾经那么深的刻在脑海,以前两人就像连体婴儿一样黏在一起,她知道他要什么,他也知道她想什么,亲密又默契。
可现在呢?
他两之间像隔了一睹看不见的墙。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追求你的梦想,我有我的烟,不都这么过来了。”
原来,他都已经都放下了吗?
他的话她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可内心那千万分之一的期待被彻底打碎时,还是令她胸口骤疼。
她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摸了摸那枚好久以前,他亲自为她刻的印章“知曼”。她一直带在身边,现在看起来却多么讽刺。
以前那个她难过会逗她,生气会哄她,满眼只有她的男人再也不在了。是她的不珍惜,是她抛弃了他,是她自己当初太傻太蠢。她活该。
她脸朝着窗外,不想被他看到她湿红的眼睛,既然已经错过,至少他认为她过的好就行了。她强忍着,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掉下来。她努力想维护的最后一点自尊心,也功亏一篑。
车停到小区门口时,她趁他下车的间隙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唐知深先下车帮她开车门,刻意忽视了她眼中的湿润:
“到了,下车吧。”
江一曼下了车,才发现这儿并不是她家,懵了神。
还未开口问询便听到唐知深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一曼,你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可以任由别人糟蹋?还是我根本不值得你相信?”
她错愕的转头:
“你......说什么?”
他抓着她的肩膀,声音粗暴的吓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边过的很不好。你为什么不接我们电话,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多想你吗?”
她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再也控制不住。原来他知道,她在那边发生的事原来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