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
孙菲菲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烦躁的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床头闹钟时间。
这个点敲门的,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又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她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又不紧不慢的走到卧室打开大灯。
外面的人似乎等的不耐烦了狠狠地踹了几脚门,她才磨磨蹭蹭过去开了门。
刚一打开,唐知深就顺势倒在她身上。胳臂架在她肩头,下吧抵着她头顶,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若不是他另一只手还扶着门沿,孙菲菲觉得自己肯定会被他撞倒在地上去。
孙菲菲被他带的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迫不得已拦了他的腰。
他似乎很累,大衣袖口被他挽起来了,衬衣的前襟敞开着,领带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呼吸间都带着浓烈的酒精味。
孙菲菲脑子里瞬间闪现出一个词,“衣冠禽兽”,在适合他不过了。他平时极少穿的这么正式,想来是刚应酬过来的。
唐知深瞟了一眼吃力搂着他的女人。紧咬着下唇,因为被吵醒还不满的皱着眉头。这么反倒愉悦了他,侧着身子故意贴近她的脸戏谑道:
“怎么这么慢才开门,莫不是里面藏了男人?”
才挨近便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味,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乳,她好像特别喜欢这个味道,淡淡的馨香闻起来倒很舒服。
孙菲菲听了他的话更是一肚子气,这么晚过来扰人清梦他还要戏弄她。
唐知深靠的很近,说话时喷出的鼻息全扑到她脸上,弄得她痒痒麻麻,期间更是散发出一股令她作恶的酒味。她实在受不了他口里的酒气,扶着晃晃悠悠的唐知深走进了卧室,稍稍用力扯开他箍着自己的手,咬牙:
“唐知深,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下次再这样别进来了,直接睡外面吧。”
他没了支撑直直的倒在床上,浑浑噩噩的欠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也不管自己外套鞋子都没脱,抓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半张脸都窝进里面。
被子里面暖哄哄的,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味,他舒服的想就这么睡过去,过了一会才漫不经心道:
“脾气渐长啊,孙菲菲。别忘了这房子是谁出的钱。”
“......”
没听到她的回应,他翻个身又不依不饶起来:
“把爷伺候好了,你才有钱住这知道吗。”
“......”
唐知深侧倚着头,看她默不作声的帮他把脱掉的鞋子摆在床底,屋子里光线不那么明亮,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见她不搭话又恢复到平日里正经无趣的样子,他也没了兴致,眯着眼睛睡过去。
孙菲菲关了床头灯,轻轻关上门走出卧室。
只有一张床,平时他把床占了她会睡沙发,但她现在了无睡意。
夜色漆黑,昏晕的月光倾泻在冷落寂静的街道。偶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孙菲菲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安静坐在凳子上发起呆。
唐知深说的没错,租这间房子的钱是他出的,读大学的学费他也帮她付了。她不过是寄生在他身边的可怜虫罢了。
孙菲菲16岁的时候父亲抛弃了她和母亲榜上一位有钱女人。
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夜饭。孙菲菲坐在矮凳上帮妈妈洗菜,凉水刺骨把她的手冻得又红又肿,她时不时得拿出来放到嘴边哈气。
正准备把洗好的菜拿到厨房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她把菜篓子放到地上,湿手在衣服上拍了拍便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
见出来的是个小女孩,两个男人朝着屋里望去。
高个子的问她爸妈在不在家,她朝厨房方向指了指,告诉他,妈妈在厨房。两人便越过她走到厨房。
她也好奇屁颤屁颤的跟过去,扒在门口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奈何屋里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她什么都没听到,反倒看到妈妈的脸色越来越惊恐,最后好像承受不住什么竟开始哭起来。
后来她才知道,爸爸借了高利贷去赌,结果输的血本无归。
放高利贷的逼着他还钱,扬言还不了钱就要砍掉他一只手。他被逼的走投无路偷偷把房子抵了,人也不见了。
村子里的人议论纷纷,说孙家的男人勾搭上城里有钱的女人,把她们母女抛弃了。
那两个人通知她们尽快搬走就离开了。留下她妈妈一个人哽咽的喃喃自语:
“以后可怎么办啊。”
那时孙菲菲意识到,现在自己是妈妈唯一的依靠。她走过去紧紧的抱着她,告诉她还有自己,以后她两相依为命。
孙菲菲的妈妈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没读过什么书,年纪轻轻就嫁给了她孙爸爸,婚后也只是待在家做农活干家务,相夫教女。可以说她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事对她来说就好比天塌下来,但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