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性子,可要如何处置她又不知,心神不宁之下,只好命人请了张松过来。
如玉进门时就见连晶替张秀抹泪,张松独坐一旁兀自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请了安,张松屏退下人,示意妹妹开口,莫说他不是如玉的亲娘舅,便是亲的,姑娘这般大了又是这等事,他也是该避嫌的,只是自家妹妹已慌了手脚,只靠连晶这个外人又不成,况且于这事上,他也是早有盘算的。
连晶见张家兄妹二人,一个不好开口,一个不知如何开口,想来自己与如玉也是亲厚的,便斟酌半晌,问道:“玉儿,听说泽儿这些日子鲜少宿在他自己房中……你可知晓他的去处?”
如玉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他们竟是知道了么?仔细观瞧几人神色,如玉心知他们定然是知道了,不然为何不问旁人,偏偏要来问她?
张秀自己便吃过这等苦果,极为不愿如玉姐弟再陷到这丑事里,心中仍是存着一丝侥幸,只盼着连晶说的是错的,急忙抓着如玉的手哭着问道:“玉儿,你也不知泽儿去了何处是不是?你跟娘说实话,这事你并不知晓是不是?”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如玉深吸一口气,强自稳住身子不去战战发抖,“泽儿他……确是宿在我房里。”
张秀呆愣一瞬,犹是抱着一丝希冀,追问道:“泽儿他……你们……你们没有……”
“有!”如玉跪倒在她身前,“我们……有。女儿不孝,让母亲伤神了,是我……是我引着泽儿做下那等事来,都是我的错,任凭母亲责罚,只是……莫要牵连他。”
“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什么话?”张秀眼泪不住流下,抓着她用力摇晃,“你是个姑娘家,这话要是传出去,你这一辈子就完了呀,你怎就这么痴傻呢!”
门外传来一阵喧嚣,苏泽夺门而入,他赶的急,跪到如玉身旁时尚且喘息不定,“母亲,舅舅,师娘,这事是我强求,阿姊娇弱,她敌不过我也是无可奈何。儿子无颜请求宽待,只求母亲看在阿姊受苦良多的份上莫要与她为难。”
“你来做什么?”如玉惨白着脸,用尽力气推搡他,“你大好的年纪,又有那样多的人追随,怎能为了这等小事误了自己的前程?你就听我一句不成么?”
苏泽跪得笔直,听凭如玉拉扯,自巍然不动,张家兄妹见状心生不忍,这样有情有义的,叫他们这些过来人如何狠心苛责?张秀更是心软,他们能得彼此这般相爱相护,比自己当初有幸的多,当年哥哥若有泽儿一半的担当,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婚嫁的。
感同身受之下,张秀拉起如玉,母女两个相对垂泪,一时间也没了言语。张松也过去拉起苏泽,状似埋怨的说道:“你这孩子,我们一家亲人,真会狠心逼死你们不成?”
莫说连晶,连苏泽都有些诧异,他这话莫非是想轻拿轻放,大事化小?不过连晶却也听出旁的一层意思,她朝众人点点头,只说自己终究是外人,这事还要他们自家人商议,张松向其躬身一礼,送她出了门。
关上房门,苏泽还在一旁跪着,虽不曾言语,视线却始终粘在如玉身上,担忧之色尽显。
张松五味杂陈,他本是想瞧苏权的笑话这才有心帮着苏泽,可这情意绵绵难分难舍的模样,到底还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当年他若有这般骨气,如今怕是另一番光景了,怪不得苏泽小小年纪便有不少人相投,这孩子身上总有什么让人忍不住想要助他一臂之力呢。
他拍拍张秀,令她带着如玉坐下说话,也将苏泽叫到一旁坐了,这才开口,“到了这般田地,你们也莫要再为彼此推脱,长辈为你们劳心费力,并非是为了将你们逼上绝路。我与你们并无血亲,却也算是看着泽儿长大的,你的心性我信的过,只是兹事体大,只我如此无济于事。这事无论于公于私都不可再传出半点风声,泽儿,往后你需谨言慎行,不可频繁出入荷清阁。”
见苏泽张口欲言,张松伸手示意他莫要打断,“并非要你们断了来往,只是往后再去需得避嫌,河儿或是你母亲总要有一个与你同行,否则玉姐儿怕要受人责难,你可懂得?”
“哥哥,这样可行么?”张秀早就没了主意,只觉得这样是否太过宽松,这两个孩子瞧着已是情根深种,怕是不会轻易断了的。
张松不去回他,倒是反问如玉,只要不会伤及苏泽,如玉自然是不会不从。张松这才点点头,留下她们母女再说些心里话,自己则带着苏泽出了院子。
走到一片四下无人的空旷之处,张松停下脚步,说道:“我知你心中纳罕,初闻此事,我也与陈先生无异,只想着怎样斩断这份孽缘,可方才我亲眼所见一对有情人碍于世俗而求之不得,我也是人,哪能那样冷心冷肺。泽儿,你母亲身子弱,我此番帮你也是不想她思虑过重伤了身子,往后切莫冲动行事,只要他日大事可成,你坐上那位子,什么转圜的法子没有呢?”
“舅舅大恩,苏泽自当铭肌缕骨永世不忘,只是我放心不下阿姊,求舅舅容我再去与她说几句话,我怕她多想反倒伤了自己。”
“都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