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刚推开房门便惊出一身冷汗来,只见如玉将那炕上的单子系了,挂在房梁上,脚踩着炕沿,见他进门伸着脖子往上一挂,两条腿顿时踢腾起来。辰砂赶紧上前,托抱住她的腿想要救她下来,却被她的膝盖顶到腮上,猛然吃痛间无意躲闪,就被她带得一同摔倒在炕上。
“你这是做什么?”辰砂爬起身来,面色不快,一张俊脸显得有些刻薄:“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们富家小姐便是这般吃不得苦,从小到大金尊玉贵地养着,稍有个不如意就是寻死觅活,你现在死在别人家里,要人家好心收留的如何自处?”
如玉毕竟年少,被他这番话激起血性,瞪着他说:“我将弟弟弄丢了,那是苏家的嫡长子啊,却被我带丢了,现在更是生死不知,我便是活着也没脸去见爹爹,更何况这半年来,被你们师徒几次三番的羞辱,若不是怕弟弟孤苦无依,我早就死了,何苦活着被你们淫乐?”
“你……”辰砂被她说得一惊,慌张辩白,“那、那都是为你治病的,又怎么能说是羞辱?”
如玉冷笑道:“真当我是傻子不成?我虽年幼,却也分得清是非真假,天底下哪有那般治病的方法,再说,你又没病,为何总要我去含你那腌臜的地方?凭白大了我好几岁,竟然是非不懂,黑白不分,想来也不过是马齿徒长罢了!”
此话说得辰砂哑口无言,明明当初被她舔弄时都不曾觉得有何不妥,现在被她指责,却莫名的羞愧不止,只好吞吞吐吐地说:“我、那、那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是师父……对!都是师父说的,我一个小徒弟,又能怎样?况且,平时只要能让你高兴,我也没少哄你,方才我还救你一命,你便是不谢我,也不用这般指摘于我,我本就人微言轻,又一直有意护着你,你这样对我可还有良心?”
他自幼跟着林进长大,所听所见都是谎话连篇、道貌岸然,幸亏年纪尚小,还不曾做出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且半年间的朝夕相处,肌肤相亲,本身也对如玉有了些朦胧好感,此时被她这般指责,心虚、愧疚、愤恨、委屈一并涌上心头,只觉自己也是听令行事,凭什么这般说我?
是以又反咬一口道:“你说我们不对,难道你自己就没错了?现在只是说你弟弟生死不知,也不见得就一定是死了,你现在寻死就不怕他孤苦无依了?你说我们羞辱你,师父怎样我是不知,但我也不过大你三岁,医术之事只懂皮毛,师父又惯有神医之称,他说要我那般做来,我敢不从么?再说,你当时虽然装作懵懂,却有哪次不是乐得抽搐不止,欲仙欲死?”
“别说了!”如玉哭嚎,“是我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偷偷将泽哥儿带到街上才遇了拐子,是我无能才让他小小年纪便见到那般不堪之事,是我大意睡死过去,才让他被你师父带走,现在生死不知。辰砂哥哥,是我错怪你了,你就让我死了罢,死了就干净了。”说完起身大力朝着墙上撞去,辰砂眼疾手快冲到她前面,正好接住撞进怀里的如玉。
“明明个子不大,倒是撞得人生疼。”辰砂被撞到胸口,疼得呲牙裂嘴,不顾她挣扎,将她用力搂在怀中,如玉奔逃一天又不曾用饭,早已经没了力气,此时只能被他箍着,就听辰砂又说:“不过是你弟弟罢了,又不是你亲娘,真至于让你这般要死要活么?”
“你不懂!”如玉的脸被辰砂按在自己的肩颈处,说话闷声闷气的,又不时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之上,带来一阵酥痒。
“听说我娘当初就是生泽儿的时候伤了身子才没的,浅烟姨娘总说泽儿是我娘用命换来的孩子,是该替我娘一起活下去的,何况又是我将他带丢的,别说忍羞受辱,就是要我一命换一命,我也是干的。”
辰砂听后久久无言,只觉得自己命不好,为何就遇不到一个这般全心全意护着自己的人呢?娘亲嫌他是奸生子,早早就跟人跑了;爹爹又是那般人品,也从来未将自己放在心上,自己若是早些与如玉在一起,她是不是也会这般爱护自己呢?
横竖现在已经没了苏泽,只要自己对她好些,总有指望换得她真心相待,到时凭着自己一身医术,只要不像亲爹一般,定能夫妻和美,再不用连夜奔逃。
越想越觉得有理,再低头看向如玉泪痕斑驳的小脸儿,哪怕是哭肿了一双杏眼,也觉得分外可人,于是忍不住亲吻她的额头,柔声说:“你莫要担心,以后有我护着你,等时机成熟,我带你去找你弟弟,可好?”
可惜如玉却并不买帐,“你休要骗我,你也说了,那是你师父,他的话你没有不从的,我又怎能指望你呢?”
少年唇角上挑,笑得清丽美好,见如玉越发狐疑地望着自己,心中庆幸不已,幸好爹爹从曾对人说过他们是父子,此时对着如玉,如何也不能令她知晓自己是那老贼人的儿子,于是脱口而出,“我也是被买来的。我是孤儿,从记事起就跟着他了,平时他对我怎样你也是知道的,只要你信我,不同我闹气,我以后肯定带你离了这火坑,可好?”
21、二十一章 踏归途客栈情浓
人生在世,如玉这般苦命之人,生死皆是艰难。方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