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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邳州城申时刚到正点(下午四点)时候就落了城门,没人了啊。
里里外外都没人了。
哪怕今儿是腊月十七,已经临近年尾,日子本该是喜庆色彩的。在往年太平年月里,这个时候都已经闻得到明显的年味了。
可现在,一切就跟此时夕阳的余晖,是那般凄凉。日子不太平啊。
今日这城门一天进出的人口可能都还没有眼下城头守卫着的兵勇数量多。
自从滕县被破的消息传来,邳州的繁华和热闹就一去不复返了,不知道多少商家和贵人纷纷向南逃去。
寒风凛冽,吹刮着守军的面庞,如是刀割。
可城门上的二三十名丁勇却无一人敢松懈,因为他们的背后,几名披挂整齐的明军甲兵正拎着刀枪时刻巡查着。
这些披甲明军一个个强壮孔武,不管是气势还是身材,都远不是陈艾山手下的乡兵溃勇可比。
邳州城内什么时候有了这等兵马了?
这却要从六天前说起。
六天前滕县陷落,知县吴良能辽东盖州人,见城将破,“尽杀家属,拜母出,力战死”。
那惨烈的一幕把整个邳州上下都吓瘫了。
如果接下来滕县的鞑子但凡有出一小队人马越峄县奔到邳州,陈艾山都能立马弃城而逃。
但滕县的鞑子没能这般快,拿下滕县又下峄县,接着就收住了兵锋,或许徐州的明军真的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反正这都六天了邳州也没见着一个鞑子的身影。
三天前,一队马军打徐州奔来,人数拢共才百十人,他们隶属刘良佐麾下,领头的乃一都司。其目的当然不是增援邳州,襄助邳州的。而是为了探看风头,侦查清兵的动向。
陈艾山对这支精锐是跪舔不一,都不顾大明朝文贵武贱的老传统了,所以现在城门上是客兵当家,刘良佐麾下成功的反客为主了。
“报,城外出现数骑!”
一声尖厉打破了城头上的平静,守在城楼里的翟叙跟被蜜蜂蛰了一样,慌忙跳起来奔向城头。
打眼望过去,远远的,的确有几人在夕阳下快马向邳州城奔来。
温元辉现在一点都不温,大冬天的策马狂奔,那滋味谁干谁知道。
不过他脸上却是满满的笑容。
这回来邳州可算捞到大鱼了。
前后上万两银子的大交易啊。
哪怕温家在徐州发迹了近百年,家财丰厚,这上万两银子的生意家主也很看的上啊!
尤其是这笔生意的获益还那么丰厚。
就是分给下头一些好处,也至少上五成的利,若顺利的话,甚至都还能再添上一成。
实在叫温元辉欣喜。
“开门,开门。大老早的关什么的门?”温元辉身后的温家家丁高叫着。
“城下都是什么人?”
翟叙躲在旁边的城垛后,斜着打量着城下的六七骑。“叫他们把斗篷帽子全下了!”虽然散出去的人手根本就没回报说鞑子有南下,可翟叙还是一百个小心。
刘良佐出身大同镇,手下心腹多有边地之人,可是清楚清兵的箭有多狠多准的。
“在下是徐州温家的管事,快开城门!”
温元辉高声叫着,徐州温家在邳州还是有名头的,二者间距离离的太近了么。
“原来是温管事。”
翟叙立马伸出了头,他跟温元辉见过面的。
温家是徐州的地头蛇,从混黑起家,到黑白通吃,百十年来在徐州根深蒂固。
手中握着多处煤山铁坑,拥有矿工上千人,再有数百名铁匠,万亩良田,上到刀枪盔甲鸟铳,下到菜刀剪子农具,无所不有,无所不精。
就是刘良佐黄得功都向温家买过器械。
没办法,大明朝的官造军械,太烂了,早就没有信誉度了。
各地将官与其靠着朝廷下拨器械,不如自己组织人手打制器械,而更多更普遍的还是花大价钱向上头的文官‘购买’,向地方上握着大矿山大铁铺的豪强士绅,如温家之流购买。
翟叙是刘良佐的亲军心腹,这些年不止一次的与温家有过照面。
“温管事见谅,见谅!关键时刻,翟某职责所在。”
翟叙大大方方的露出头来,同时立马叫人去放吊桥开城门。
“是翟都阃啊。”温元辉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见到熟人了。清晨他们跟着李轩出城的时候见到的只是翟叙的手下。
下的城门,翟叙看着温元辉几人马屁股后头都绑着有一个木匣子,立马就明白温元辉做了一笔大买卖。
“哈哈,定金而已。我也是没想到,小小的纪庄竟还藏着一头猛虎!”
温元辉对秦朗的评价很高,别看现在的纪庄还很不成样,可一旦秦朗向温家订购的那么多军械到手了,就看纪庄现在表现出来的时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