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话吗?”秦朗对眼前要谢恩的秦德说着。
“秦家都已经到了眼下这地步了,你们就是我最信得过也最亲近的人啊。”这种历经过现实考验过的铁杆,任谁秦朗都损失不起的。
秦德脸上涌起了一抹潮红,甭管彼此关系已经亲密到何等地步了,大家身份上的不同还是决定了彼此的先天定位的,秦朗能说出这样的话,叫秦德心头很是滚烫。
“这两天大家都好好歇歇,叫秦露好生照顾张姑姑。我这里已经没事了。”
早上秦朗的饭量可是震惊了所有人。
“德叔如果有空,就多去庄外挑选些人手,家中现在欠缺甚多。再买些骡马!”
秦家的下人一股脑的全跑了,他这么说话可绝不是嫌弃秦露做饭的手艺差。
本来就条件欠缺,调料极少,秦露的手艺还一般般,白菜萝卜豆腐实在没什么滋味。也就白切肉的蘸料调的还凑合,要不是肚子里跟通了无底洞一样儿,秦朗自己都不相信他能吃的了那么多。
说话中秦朗递出去了一小包银子,不大,跟个过年时的大馍样,却是整整一百两。
银子的密度十倍于水还多,三千多克重,也就是三百多克水,还不到一矿泉水瓶大。(明朝一两是37g多点)
秦德接过银子,一上手就知道这银子的重量了,但是这银子是打哪来的呢?
昨天的十几两银子,今天早上秦安的再十两银子,以及眼前的这一小包,足足上百两银子啊,秦朗从哪来的呢?
秦德敢肯定,秦朗病中的时候身上绝对没有藏着那么一包银子,而且所有银子的成色还都那么高纯。秦德活了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成色这么纯的银块。
大大的疑惑埋藏在心底,秦德对此‘视而不见’,这是一个管家的自觉。
秦德走了,秦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从台庄外头的难民群中挑选出合适的‘下人’,他现在正要靠在床头好好的理一理今后的思路。
穿越一天时间了,他虽然脚步还没有迈过台庄,但一个广阔无比的大舞台却依旧在他眼前展现了出来。
他必须确定一个路线方针!
虽然金手指粗壮无比,但时间不等人啊,这都崇祯朝十五年冬了。
满打满算,崇祯皇帝也只剩下了一年半的命。
“江南是不能去的。”
直到南明灭亡,江南的利益格局都没受到过大的冲击,无论是起义军还是清军,在此之前都没有踏入过那里。
朱明一朝二百余年时光的发展和演变,可想而知当地的本土士绅力量有多么的强大,影响力有多么的根深蒂固。
去到那种地方,就等于是在泥潭里起舞,一(利)举(益)一(划)动(分)都要跟无数熟悉本间游戏规则的老狐狸们博弈。
想要站稳跟脚,乃至是力压群雄,独领风骚,一言九鼎,秦朗即便有系统在握,也信心不足。
bug的加成再强大,论起勾心斗角,也还是江南的老狐狸们更厉害。尤其是中前期还要在人家的游戏规则下发展,秦朗可不觉得自己真就比古人聪明厉害。
就他现在的身份想要去江南发展壮大,妥妥的事倍功半。
至于说江南受到了满清的冲击,旧有的一切秩序都粉碎了之后……
那可还有三年时间呢,秦朗疯了要把初期的宝贵时光白白浪费去?
与利用bug在之后的两三年时光中,迅速建立起一块有绝对统治力和一定军事保障力的“领地”相比,将宝贵的精力和财富投入进江南,那就是浪费。
两者得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秦朗眼睛闪了闪,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结论并不绝对的正确,甚至很大程度上都是受到了自己主观意愿的影响。
而什么是他的主观意愿?
那就是朱明朝的读书人太垃圾!
他脑子里对明朝读书人存在着太多太多的负面感官了。
什么水太凉头皮痒,tui,恶心。
以至于他都不愿意去跟那些人搅合,不想去做‘统一战线’,而只想对之诉以武力。
用暴力的手段,用后者无可抵挡的横冲直撞,把旧有的一切彻底打散,碾做粉齑。
“江北,在江北混……”
清兵的这次南下基本瓦解了齐鲁西部的地方秩序,而且接下的冬季和来年春天,近乎半年的时间里清兵也肯定不会只盘踞在兖州不动弹的。
齐鲁的中东部都有可能遭受攻击,也包括苏北。
只不过清兵不太可能会越过宿迁。
后者湖泊河流太多,而且秦朗也不记得清兵南略的时候,鞑子有下过江淮的。
虽然他脑子里的历史知识不多,但他看的网文不少啊,不少明末网文中都有涉及到清兵南略,清兵入关前的六次入寇,可没有杀到淮安的记录!
所以,宿迁十有八九是安全的。它的南面就是清江浦淮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