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江恪之闻到了一股酒精味。
这不是小江总?怎么站外面不进去?
江恪之向说话的人看过去,是房地产公司御临的二公子朱启发。
江恪之和他不太熟悉,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玻璃酒瓶,没打算和他过多寒暄,于是点头示意,就准备离开。
朱启发显然读不懂空气,很有攀谈的欲望。
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你,我爸一直想和你们江氏多走动走动呢。
他顺着江恪之的视线一眼就看到里面正在找位置的钟熙,早就听说这两人不合了,于是他头往江恪之这边靠了一点,口齿不清地说:
你看不上她正常,她实在是太骚了,是吧。
朱启发开口的瞬间,江恪之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他抿唇问道,什么?
朱启发笑了,不太理解他在男人面前还装什么正人君子,语气也变得暧昧。
就是那个钟熙啊,我一见你就知道你的口味肯定很高雅,看不上她那种货色正常,哈哈哈不过我口味低级。
见江恪之望过来,他露出了只会出现在男人间的下流的笑容。
我跟她睡过,她真的很好睡。
见江恪之不发一语地看着自己,朱启发更兴奋了,全然没注意到对方阴冷的脸和紧握成拳的双手。
是么。江恪之说。
那当然啊!嗨你别看她看着跟块巧克力似的黑了点,但她上下那两张嘴是真会吸,在国外呆过的女人就是放得开,不然靠什么抢你们公司这么多单子,你说是吧。
朱启发将酒瓶用左手拿着,右手套近乎地拍了拍江恪之的背。
江恪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神情。
大约几秒后,他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手,低声说道:你刚刚说,想和江氏走动是么。
朱启发会意地笑了,男人的交情嘛,从女人身上入手准没错。
他空着的那只手已经攀上江恪之的肩膀。
江恪之没有推开他,他最后看了会场里的钟熙一眼,她似乎正在跟身后的女孩交换微信号,嘴角的笑意很真实,江恪之收回目光。
我想去下洗手间。他说。
走走走。朱启发喝了大半瓶酒,也感到一阵尿意。
到了洗手间的时候,江恪之顺手带上了门,朱启发夸他讲究。
他正准备把快空掉的玻璃瓶扔到垃圾桶里,江恪之站到他身边,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他手上的瓶子。
朱启发将裤子脱下,谢啦。他扶着阴茎正要对上便池。
突然,毫无预兆的,一股强烈的痛意从他的头顶传来,朱启发一脸莫名地捂着头靠在墙上。
酒精味混杂着血液的味道从头顶一路流到嘴角,玻璃瓶的碎片溅了他满身,阴茎因为疼痛已经软掉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声操还没骂出来,接着又是狠狠的一圈打在他的小腹上。
朱启发擦脸一把眼睛上的血,模糊的视线里,只有江恪之冰冷的视线。
你他妈是精神病吗!操!给你脸了,你敢打我?
他抬手就往江恪之的脸挥过去,体内的酒精让他动作变得迟钝,江恪之已经一脚把他踹到地上,手不要命地打向他的肚子。
朱启发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着。
真几把有病,你信不信我马上就把你送进局子,赶紧放开我,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
而江恪之不为所动,他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理智早已游离出身体外,其实他都不知道现在这个正在动用武力的人是谁。
一直到朱启发不再挣扎以后,江恪之才逐渐回过了神。
朱启发躺在地上,从嘴里吐出了半颗碎牙,他刚刚一直捂着要害,所以看起来很严重,实际除了头上的伤,大概只受了点皮外伤。
江恪之这时才感觉到手心传来了阵阵痛意,他望向自己的双手,刚刚在打他的时候似乎蹭到了酒瓶的碎玻璃,有几片残渣还扎在掌心,他一脸漠然地将那几个玻璃扎取了出来。
朱启发确信江恪之就是个疯子,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他动手,他有心想要打电话叫人,又怕激怒了他,只好忍着,这事不会这么完的。
江恪之不再看他,他站起身,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将衣服的褶皱理了理。
他打人了,江恪之想,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想让身后那个人死掉。
两只手因为刚刚太过用力已经彻底僵麻,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伸到感应水龙头下,冰冷的水接触到皮肤的时候,手颤抖了一下,江恪之摊开手心,猩红的血液被清澈的水流稀释,江恪之目不转睛地盯着,直至手心的红逐渐变成淡淡的粉色。
红色总是会让他想起钟熙的嘴唇,钟熙,他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张笑脸,这时才感到一阵平静。
将手上的血迹冲掉后,江恪之用纸巾擦了擦手,将它纸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