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俞府门前,姜绍钧等青黛站稳之后便立马放了手,之后也未曾同她多说几句,将高冷演绎得淋漓尽致。
晚间在亥时来临后,青黛在南菱院里没等到他,刚打算传话仆妇落钥,便听到了外间的通传。
青黛披上了刚脱下的外袍,步伐匆匆地出了内室去迎,刚转过外间摆着的四扇山水画屏,就见到了俊眉朗目,黑眸淡漠的男人。
王爷。她面上透出喜色,脚步轻快地迎上去,抬着小脸,眸光缠绕如最柔软细腻的丝绵。
姜绍钧薄唇抿着,只对她微微颔了颔首,越过她往内室而去。
少女对他的冷漠不以为意,进了屋后便将下人都遣了下去,亲自挽了袖子要伺候他洗漱更衣。
只是方将沾了温水的帕子拿起,要举到他脸上擦拭时,他却一偏头避了开来,冷淡道:不必。说完便绕开她的接触,径自绞了帕子擦拭。
少女愣了愣,手中攥着的帕子残留的温热逐渐冷却,那几根柔嫩的手指也因着绞干帕子泛起了微红。
姜绍钧擦着脸,余光中却是她那双泛红无措的手,柔嫩小手捏着一方帕巾在半空中滞了半晌,才缓缓收了回去。
他的心绪凌乱,转眸不再看,自顾解了腰带、脱了外衣,卧在了床榻最里侧。
烛火的光影被人吹熄,只余清淡的月光由窗扉透入。他双眼紧闭,身后传来被褥揭开的声音,他已日渐熟悉的桂花香霎时旖旎在这片薄纱床帐中。
身后之人上了榻后便没了动静,姜绍钧暗自调整呼吸,尽力让自己忘却昨日从她身上得到的欢愉,强令自己睡去。
他的被子底下却忽而钻进来了一只软滑的小手,试探着触着他坚实的后背,绕到他胸膛处,从后面抱住了他。
后腰仿佛有一股酥麻扶摇直上,姜绍钧猛然转身,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从牙关中挤出来,颇有几分冷怒的味道,睡觉!
少女满目错愕,樱桃般的小口微微张着,被他捉住了手又是羞惭又是窘迫又是难堪,一双晶莹如水的双眸似是就要落下泪来。
求欢不成反被呵斥,对于知礼内秀的官家姑娘来说,确是又丢人又屈辱。
姜绍钧的动作滞了一瞬,心下有些烦闷,却把声线放得平缓了一些,带了点安抚描补的意味,低声道:安歇罢。说完便将她的手放回去,再次转了身,背对着她侧卧。
身后再度沉寂了下来,可他胸前却燥热起来,那缕缕暖香不散,凝着昨日销魂蚀骨的感受,他一闭眼就将他整个人侵袭。
寂静的深夜里隐隐传来打更的梆子声,他睁着眼熬到了半夜,总是维持着一个姿势的身子僵硬,便微微动了动肩膀。本以为身后之人应该早就熟睡了,没料到她竟然试探般地唤了一声:王爷?
姜绍钧没理她,她却不气馁,一连低低轻轻地唤了几声。
少女声线细软甜濡,又天生带着勾子般,在静夜里听来,让人耳廓发麻。
他受不住,皱着眉开口问道:何事?
身后又静了片刻,她柔柔缓缓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王爷疏远、冷待妾身,从不与妾身多相处
她这是在怨怪他的冷情?但她进王府当日,他便早同她道明了,莫要奢求过多。而如今,他会顾忌她的颜面,在她亲人面前粉饰太平,她从他这得到的早已超过了。他转过了身,冷冷盯着她。
可她接下来的话虽然不在他的预想,却愈发让他震怒。
王爷可是怕有一个温婉贤惠妻子无微不至地关心您,朝夕相处天长地久地陪伴,更会让王爷逐渐淡去对先王妃的印象么?
他豁然撑起了身子,泛着血丝的眼眸极为凌厉,连身子都紧绷着。虽然衣衫不整,但那身天潢贵胄高高在上的威严和战场拼杀的戾气悉数朝身下娇小的少女压去。
少女面容平静,抬起了一只手抚上他鼓起的硬实胸膛,水眸迷蒙,喃喃道:妾身知晓王爷心中住了人。妾身愿意等王爷,愿意等王爷为妾身空出一隅之地来,妾身所求不多,她举起葱嫩微粉的指尖,比出一个指甲盖大小,这点就足以。
她抬起了上半身,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将他望着,里面的恳求与期盼卑微又深情,将粉嫩的唇虔诚又温柔地印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如羽毛般轻柔又如烙铁般滚烫。
就算花上一辈子也无碍。
姜绍钧的双眸一时晦暗难辨,沉着深浅不一的色泽,半晌才开了口,嗓音有些干涩。
为何要做到这等地步?
王爷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后半辈子的依靠。以夫为天,不是理所应当么?她温柔如水地说道,语气理所当然,唇边笑意温婉。
所以只是因为自己是她的夫君。他心中刚升起些不甘与晦涩,就见到她害羞地垂下眼睑,吞吞吐吐了一会,才小小声地补道:妾身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若一辈子都等不来,该如何?姜绍钧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追问,等他回过神,话已出口。
她杏眸里的光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