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绍钧受了伤,便告了假,于府中养伤,准备等到肩膀固定一段时日后再去上衙。
在府中接连呆了一个来月,姜绍钧大半时日都会在书房中处理公务,有时在府中散步,偶尔几次会碰上这王府里的另一个主子。
她见到他会柔柔地笑着迎上来,对他道一声安好,关怀一番他的身体伤势,然后朝他点头道别。
姜绍钧挺满意她的知趣,只要她不再去奢望更多的不属于她的东西,在别的方面,不管是多奢华的衣食住行,他均可满足她。
天气日渐趋寒,几场淅沥小雨过后,定王府的前院书房中,也终是燃起了银丝碳,温热了一室清寒。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正和夫人朝书房来。正平从外间走进来,带来一阵清冽的寒风,他低声禀报后,悄悄抬起眼皮看了自己主子一眼。
姜绍钧用未受伤的左手持着书卷,闻言翻书的修长食指一顿,沉默了片刻,道:让他们进来罢。
不多时,外间便隐约传来了男童脆亮的声音和少女温婉如江南细雨的语调。
皇婶,皇叔的伤可要紧?
多谢殿下关心,王爷的擦伤已痊愈,只是伤及肩上骨头,如今还需静养。
嗯,男童的声音顿了一顿,接着他的声线中似有些羞涩,皇婶是珵儿长辈,不必称珵儿殿下,且唤珵儿名讳便好。
好,谢谢珵儿关心。
紧跟着便是少女含笑的轻柔嗓音,他们便是在这时迈进了屋里,一身簇新锦袍的男娃肉嘟嘟的脸蛋红润,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全程粘在身侧娇美的少女身上。
直到跨进了门槛,姜珵才将目光移至坐于桌案后的男子身上,小大人般敛衽规矩地施了一礼,珵儿见过皇叔。
少女也随着他福了福身,臻首微垂,衣领后一段细白的脖颈如玉质般细腻温润,王爷。
珵儿怎么来了。他放下书卷开了口,视线落在姜珵身上。
皇叔受伤了,皇祖母、父皇、母后和珵儿都很担心皇叔,但他们太忙了,便让珵儿出宫探望皇叔。小男娃逻辑清晰,一板一眼地答道。
姜绍钧微微点了点头,朝着姜珵露出些微笑意,让他这张冷清的俊颜透出一丝难见的柔和,宛如冰天雪地中骤然淌过的暖流,过来,皇叔考校一番你的功课。
姜珵松开了青黛的手,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朝他走去,正平忙将男娃抱进一旁的紫檀木太师椅上。
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庄以莅之,则民不敬。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莅之,动之不以礼,未善也。,此话何解?
于治国安民中,知、仁、庄、礼缺一不可,《义庄》中有云
叔侄俩一问一答,青黛唇角抿起一个笑容,亲自上前为他们沏了两杯茶,置于他们手边。
姜珵伸出小胖手拉住她的衣袖,抬起头,奶声奶气地道:皇婶也坐。
她抬起眼眸,望向神色淡漠的男人,他没有点头也未置一词,甚至都没看向她。她便顺着小太子的力道,坐在了另一张圈椅上,与姜绍钧中间隔着一个白嫩嫩的小包子。
姜绍钧又问了姜珵几个问题,听完他的回答后,满意地颔首,唇边满意的弧度更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刚收回手抬眼,不期然间便对上了少女带笑的眸光,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中似是漾着一湾清浅的湖水,透着如润玉般温柔的光。
他移开视线,正平恰好端上来一盘柑橘,品相圆润饱满的橘子搁在雕着鱼儿的透明琉璃盘中,表皮黄橙橙地透着鲜亮的色泽。
皇婶剥个橘子给珵儿吃,好吗?
她的声线格外轻缓低柔,满是对小辈的疼宠。
好!小太子应答得响亮,一双小短腿挂在太师椅边上,兴奋得一晃一晃的。
她便净了手,用帕子包起了一只滚圆的柑橘,细心地开始剥了起来。
他们距离很近,他的视线范围内无法避免地看到少女那双正在剥橘子的细嫩白皙的手。她的五指纤纤,一双手骨肉匀停,手掌小巧,手指细长柔软,指甲盖是粉润可爱的色泽。此时正捏着一片橘瓣,指尖细细地将其上的白色脉络剥下,然后送进张嘴等着她的姜珵口中。
两根玉指摁在男娃红润的小嘴上,姜珵将橘瓣吃进口中还不满足,调皮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少女削葱根的指尖上立马染上了亮晶晶的口水,她嗔怪地娇斥了他一句,用帕子擦了擦指尖,接着便用白嫩的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脑门。
姜绍钧垂下头,捧起了手中的书卷,挡住了余光中少女的那双手。
吃完了一个橘子,青黛用帕子沾了清水给姜珵擦了擦嘴角,柔声问:还吃吗?
姜珵摇了摇头,早已从刚刚被皇叔考校功课时端端正正的坐姿,变成了歪在她怀中,对于这位皇叔他虽然很喜欢,但皇叔的脸太冷了,姜珵更喜欢皇婶香软甜柔的怀里。
青黛干脆把姜珵抱到自己腿上,看他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