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见到柳含莲而升起的那点好心情,在听到冯新昌的话之后,瞬间消失殆尽。
剑眉蹙起,蒲睿暝缓缓地看向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那个人。
哼,一看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酒色之徒!
你又是谁?蒲睿暝沉声发问,与刚才对着柳含莲温言浅笑的他判若两人。
你连本公子都不认得?冯新昌不可一世地发出一声冷笑,哆哆嗦嗦地扶着腿站了起来。
或许是他自己也觉得这副德行实在丢人,随手理了理衣襟,外强中干地大声呵斥道:我爹可是知县,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看中的女人眉来眼去?
柳含莲羞愤难当,又要指使下人狠狠地揍他一顿,可她还没开口,就见蒲睿暝上前一步挡在了她与冯新昌之间。
宽阔的脊背将柳含莲整个人完全遮挡,他身形高大,娇小的柳含莲在他身后,连个影子都瞧不见,像是将她与对面的歹人完全隔绝,他的背后,就是绝对的安全。
你看中的女人?此刻柳含莲看不见蒲睿暝的表情,只是听到他不屑地说道:凭你也配?给我滚!
在柳含莲看来,恩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句话就吓得冯新昌逃命似地跑了,后来听说冯新昌回去之后又受了什么惊吓,每天夜里都不敢入睡,疯疯癫癫地闹了好一阵子,只不过那些都是后话,而且柳含莲也不在乎他健康与否。
如今,讨厌的人跑了,柳含莲也屏退了那些下人,只留了两个小丫鬟在身边。
机会难得,柳含莲只是犹豫了一瞬,就鼓起勇气问道:恩人又救了我一次呢,我有心感谢恩人,却不知恩人家处何处,这可如何是好呢?
她万分紧张地等待着蒲睿暝的回答。
恩人是否已经成家?若是没有,他是否原意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她?会不会嫌弃她运气不好?
可惜任她心中如何百转千回,也敌不过蒲睿暝一句:小事而已,何必客气?
我并不是真的想跟你客气啊!
柳含莲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她说不出口。
支支吾吾半天,柳含莲才小声地回答:对于恩人来说或许只是小事,可是于我而言,却是姓名攸关的大事,所以我才想要问问恩人
柳含莲说着,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想:恩人应该是不讨厌她的,否则也不会救她了,而且他们短短两日里就偶遇两次,可见她与他还是很有缘分的。
只要他肯定告诉她家住何处,她就能求爹爹去打听他的消息,只要他还没有成亲,她是不是就能为了自己争取一下?
她越想越是害臊,脸蛋儿火烫火烫的,可是蒲睿暝却说:关于这件事,还不用你来操心!
什么?
柳含莲心里一沉,都忘了害羞,猛地抬头看向蒲睿暝。
什么叫不用她来操心?原来,都是她自作多情了吗?
泪水瞬间盈满眼眶,模糊了面前之人俊美的面庞。
好好的,怎么哭了?蒲睿暝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柳含莲却恨不得马上在他面前消失!
恨只恨她一厢情愿,恩人风光霁月,只是因为路见不平,故而出手相助,反倒是她自己想得太多,还在梦中那样地亵渎他,实在是恬不知耻!
她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是没有脸再见蒲睿暝,干脆扭头就跑。
结果刚跑出一步,就觉得手腕一紧,一下子被人拉进怀抱里。
耳边似乎传来了丫鬟们的惊呼,可是柳含莲现在已经顾不得了。
你大概是误会了。蒲睿暝无奈地解释着,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家在哪里,正准备找人上门提亲,这种事不需要你来担心,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柳含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傻呆呆地看着蒲睿暝,泪珠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蒲睿暝无可奈何地叹息道:怎么哭得更凶了?
他抹去不断掉落的泪滴,用他最温柔的声音安抚她,别再哭了,莫非你不愿意?
柳含莲这才回过神来,一看自己正靠在恩人怀里,旁边丫鬟的眼睛都瞪圆了,赶紧从他的怀抱里退了出来。
他又问了一遍,我想要娶你为妻,不知你可愿意?
柳含莲想也不想地点点头,可是又觉得自己这样急切太过放荡,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其实蒲睿暝看懂了她的意思,只不过他坏心又起,逼近一步故意逗她,提亲可不是小事,你得跟我说清楚才行,到底是愿意嫁给我,还是不愿意?
她被他挤兑得没办法,红着脸努力半天,才极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愿意。
蒲睿暝这才满意,看着她笑道:好,那我尽快去办,决不让你着急!
谁、谁说我着急了?柳含莲想都不想地反驳。
不急吗?蒲睿暝弯了腰看着她,两人的鼻尖近得都要碰到一处,还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