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流潺潺,时而响起男人含笑的声音,“梁碧荷你好花痴,这么喜欢偷拍我——还拍了这么多,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
“这张,这张好,发这张。”
“这张也不错。”
“这是在哪里?”
没有女人的回答响起,似乎都是他自言自语,“没事你也该秀秀恩爱什么的,你看别人家的太太——”
“那林致远你去找别人家的太太啊!”
浴室里终于有女声响起,带着愠怒。
男人得意的笑声同时响起。
他就知道她会生气——脾气大着呢。
还是个陈年醋桶,逗一下就要爆炸,炸出满屋子的酸味。
谁让她不理他来着?
窗外快要落日的余晖金黄,撒在宁静的院落。
楼下一串黑车驶入,停稳在了大门,助理下车打开了车门。天盛集团的董事长,据称离首富只差0.01公分的林总林慕德先生,正表情严肃的从车上下来,男人五六十岁的年纪,眉目沉稳,多年知名企业家的气势在身上发散毕现。
进了客厅,他一眼看见了太太身边的一大一小两个小不点,表情慢慢温和了起来。
“致远呢?”他问。
“Bella,”他坐了下来,抱起了小女婴,笑了,“来爷爷抱。”
管家站在二楼某间卧室的窗边,盯着两个白衣黑裤的佣人换床单及被褥,还有一个佣人正在打扫卫生。快速的行动完毕之后,佣人出去之前没忘把地上湿透了的黑紫色睡衣也一并拣走。
凌乱的房间恢复如常。
“我不吃晚饭了,”
被盯着发完了朋友圈碧荷打了一个呵欠,从浴缸里爬了起来,擦干了身体又裹上了睡衣,“我要睡觉了,你自己陪爸妈吃吧。”
“行。”男人扭头看她。
可是还没删季念的照片呢。
难得的一家人团聚的晚餐摆在了小饭厅,三米多的长条餐桌,窗外花影卓卓,桌子上摆着一大束白色的铃兰,厨房做了几个蔬菜,青色绿色,都是清淡的口味。
“碧荷呢?”
看着儿子一个人慢悠悠的下楼来,先逗了逗小丸子,又落了座,林太太坐在位置上,瞄了一眼他旁边空着的位置,问道。
“她时差没有倒过来,不吃了。”
儿子穿着白衬衫,眉目英俊,姿态惬意的靠在椅子上,一脸轻松的回答。
林太太看看儿子,看了一眼过来落座的丈夫,丈夫明显也听到了儿子的回答,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那开饭吧。”林太太说。
“致远你明天记得早起,”晚餐进行了一会儿,老林董突然开口,“和我去一趟京城。”
“记得。”男人点点头。
“T国那边的收购怎么样了?”父亲又问。
“已经完成了,”男人夹了一口菜吃了,又笑,“股权证书下来了,在我这里,爸你放心。”
老林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林致远笑了笑。
去年他干的那票,余波仍未绝。
当时他们的对冲基金冲锋在前,搞垮T国外汇之后,果不其然引发了T国经济崩溃,造成了小范围的经济危机。
豺狼在前,狈狗在后,对冲基金们喝了第一波血,后面的各大公司和投行蜂拥而上,虎视眈眈的等着要收割第二轮——果然,这一年多来,T国很多企业都没能抗住经济危机的内部外部压力,经营困难的困难,破产的就要破产。
其中不乏很多优质企业。
毕竟国运已伤,保护乏力。
正是衣冠楚楚抽着雪茄的强盗们趁火打劫的好时机。
对于成熟的资本体系来说,这本来也是一套熟练的组合拳流程:
先破屋拆瓦,砸了别人家的大门,一闷棍把人敲得半死;然后坐等别人奄奄一息的时候,顶着“拯救者”的光环来忽悠他卖掉自己优质的肉。接下来呢,只要资本们能在各大民生中顺利的插入自己的手脚,就能间接完成经济控制——
就这么多了一块放牧地。
国际上不乏成功案例,男人夹了一口菜吃。罗斯家也深谙此道。
家学渊源来着。
所以David和Sam,日常也很忙。
嘴边肉不吃白不吃,躺着的肉不割白不割,林致远自己也出手买了一些。
毕竟资本主义的核心价值观,他不只是了解,还极其擅于实践——这本就和他的本性不谋而合。
闲着也是闲着,前几个月他又突然又想起了自家老头子手里好像也挺有点闲钱,毕竟国内这十几年发展是真不错。
别人家的富二代,不是天天玩女人,就是天天玩跑车,反正总能找些事情来让当爹的焦头烂额;像他这样省心的儿子,忽悠老头子拿钱来做点投资,不过分吧?
老林董自然是信任独子的。儿子一开口,当爹的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