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源始祖（2）

    罗尼边环视教堂，边解开接触了些许雨水的外衣，露出修身的皮质马甲和扣在腰带上的柯尔特式左轮。神父的视线滑过他较肩臀略窄的腰部，握十字架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说说吧。”这个充满罪恶魅力的猎人开口。他摆正悬挂在胸口处的耶稣像吊坠，浑然不在意对旁人的影响。教堂圣洁的气息让他不太舒服，但唯一见证他异样的神父心不在焉地默念《圣经》，听到手杖有节奏的敲击声，神父才心慌地拭去额角渗出的汗水，问道：“那边……只派了您一人来吗？”

    身旁的猎人愉悦地笑着说：“原谅他们吧，首都现在也不够安全，教会的敌人可不止有吸血鬼，我的同僚们还忙于处理那些堕落的灵魂，能抽调过来的人只有我。”

    “是这样……罗尼先生，请随我进里面去，那孩子在等您。”神父擦汗的动作更频繁了，走到教堂内的小房间门口，他拦住罗尼想打开门锁的手，低声说：“想必您前来时已经了解了他的身世，肮脏的吸血鬼与女巫的邪恶产物，教会认为他的罪恶血液已经受到压制，可以和您们一同学习‘狩猎’了。”

    “是的。”罗尼打开门，看到背对他们的人，正面朝耶稣的雕像，即使听到房间门打开，也不抬起头。

    神父嘟囔了一句“不洁”，站在安全的位置防备房间里的人。

    “奥玛。”罗尼在来之前就得知了那人的名字。两种黑暗生物的结合产物，教会的可怜囚徒，受圣洁的环境摧残十九年，时至今日才得以呼吸外界的空气。他也是罗尼的目标，陶箴。

    背对他们的少年微微转过头，其余二人得以看清他湛蓝眼眸的部分以及极富古典美的容貌。当然，仅限片刻，奥玛又无言地转回了头。罗尼没有退却，他坐在了另一排的长椅上，招呼神父过来。

    “教会的线索是，这里发生吸血鬼伤人的事情了？”罗尼完全忽视了旁边的年轻人，他注意到那个冷漠的少年投过来了注意力，但罗尼没有惊扰他，专注地询问神父。

    “是的，有农户反映他的动物出现了叮咬的状况，可那头牛过了两天就因为叮咬的伤口无法止血而死亡，还有人说在午夜的屋顶看见了闪过的黑影。”

    “但是没有人受伤。”罗尼打断了他，他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听莫须有的传闻的，虽然接触奥玛才是主要目的。

    神父迟疑了。“的确是还没有出现人员的伤亡。”

    “我知道了。”罗尼礼貌地点头。他没有说的是，这里除去奥玛和他，的确有位刚转化的同类在，吸血鬼的感应也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气，暂时没伤人，只是因为他生前意志残留，很快就会变成混乱邪恶的魔鬼仆从。可惜常年泡在圣水里的混血是没有这样敏锐的感知力的。

    罗尼是纯粹的吸血鬼，至今无人发现。因为没有猎人会相信吸血鬼敢出现在上帝的光辉下，不畏惧圣洁与光明，与他们共同狩猎。罗尼不动声色地调整手套，这就是“灯下黑”了，在他有意识地注意伪装后，没有人起疑心。至于会对吸血鬼造成伤害的银器，有一层薄薄的皮革遮挡，根本碰不到他。

    他完全不顾虑地张嘴说话，属于吸血鬼的尖牙早用锉刀磨平了，和正常人的口腔没有区别。

    和神父确认了情报，罗尼站起来，走到奥玛面前。被誉为不洁生物的少年修长的脖颈和四肢戴着雕刻驱魔花纹的银圈，保证他危险的“獠牙”不会伤到人类。奥玛美丽的黑发参差不齐地留到了肩部，深沉的冷意自那双蓝色的双眼向外逸散，注意到了罗尼的动作，他也没有反应。

    “现在奥玛是我的学生了，请教会放心，我会教他学会该学的。”罗尼伸手到奥玛的眼前，奥玛瞥了他一眼，将手搭在了皮制的手套上。

    “那么吸血鬼？”神父急忙追问。

    “我会处理的，在今晚好好休息之后。”罗尼拉起奥玛的手，到教堂的门口，不需他多说，神父就撑开雨伞，送他们进入马车，殷勤地说：“没问题，希望您明早好好享用镇上特色的烤牛肉。”

    俯身钻进马车前，罗尼意味深长地说：“神父，心生不洁，就和那些堕落的生物没有区别了。”

    神父被他戳中了心事，脸涨得通红，重重关闭了教堂的门。镇民看着进教堂不久的黑衣猎人带了个少年人出来，奇异地目送他们的马车走远了。

    漆黑的马车环境里，罗尼的视线清晰得像在白天。他摸出腰间的手枪丢给对面的奥玛，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奥玛借月光细致地打量手枪表面雕刻的纹路，熟练地卸下枪巢，观察里面填充的子弹。“是银弹。为什么有血的味道？”

    他会使用枪是意料之外的，教会那群泥古不化的蠢货，以为靠一本砸不死人的书念两句就能干掉超凡生物，不屑于和他们这些“低贱肮脏”的猎人打交道，也舍得教奥玛用枪？

    “我看他们填过子弹。”奥玛补充了一句。

    罗尼拿过子弹说：“银可以伤到它们，死人的血液对它们来说更是毒药，结合起来效果很好。但是想彻底杀死吸血鬼，靠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