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肆 断肠
孟云汐背起沈佑安,还未走出院子,便碰上了汪铎。
汪铎眉目冷冽,面上挂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我的好弟弟,夜已深沉,想带你的佑安哥哥去何处啊?”
孟云汐咬牙道:“你待怎样?”
汪铎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子,“云汐瞧这是何物?”
孟云汐背着沈佑安退开数步,怒道:“不必故弄玄虚,拼上这条命,我也要带沈佑安走。”
汪铎瞳孔收缩,幽冷笑道:“这是为兄精心配制的断肠,无色无味,且无解药,服下后肝肠寸断而死,你将其喝了,我便饶了姓沈的,如何?”
孟云汐沉吟片刻,道:“大哥此话当真?”
汪铎抛出白瓷瓶子,“若我扯谎,叫老天爷劈死我。”
孟云汐接过瓶子,将沈佑安背回内室,折返而出,“好,一言为定,但大哥要随我远赴漠北,到时我定喝下这断肠。”
汪铎眯着眼睛道:“你当为兄是三岁孩童吗?远赴漠北?哼,那破地方我才不去,休想引我离开燕都。”
孟云汐长舒口气,沉声道:“大哥不信我,我也不信大哥,不如给我个缓慢发作的毒药,吃了一时也死不了的,我此时就吃,绝不含糊。”
汪铎怒火中烧,伸手掐住孟云汐的下颌,“你为了那姓沈的,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可还是我认得的孟云汐?!”
孟云汐心如刀割,怔怔地望着汪铎,“你呢?你可还是我认得的汪子奕?”
汪铎凄然大笑,“哈哈哈,我从小就是这样,那些污秽龌龊之事我都一力扛下,骗你也是为了护着你,守着你,故而我绝不会放过那姓沈的。方才我已施了毒,想要解药,就乖乖听我的话,等府尹寿宴一过,我就把解药给你,救你的沈哥哥。”
孟云汐抓住汪铎领口,厉声大吼,“你说什么?你用了什么毒?我为何不曾察觉?诓我是不是?”
汪铎道:“诓你作甚?信不信由你,介时姓沈的毒发,你看着他生不如死,可不要怨我。”
汪铎面色苍白,挥开孟云汐的手,跃上屋顶不见了踪影。
孟云汐颓然跪倒在地,捂住头低喃,“中毒了?哥哥已经中毒了?什么毒?会是什么毒?”
回到房中,沈佑安犹自沉沉昏睡,孟云汐解开他的穴道,为他切脉,“哥哥,哥哥醒醒。”
脉象平稳顺滑,似乎并无不妥,孟云汐也算是精通药理之人,却全诊不出沈佑安中了什么毒。
沈佑安微睁开眼,“云汐,我又打盹了?”
“是,哥哥累了,起来洗洗再睡吧。”
沈佑安慵懒起身,笑道:“云汐,府尹大人今日吩咐,后日寿宴,我和弟兄们都可携家眷参加,你想去吗?”
孟云汐踌躇不决,垂下眸子道:“我和哥哥都不去,好不好?”
沈佑安托起孟云汐下颌,“我是不能不去的,云汐不是最喜欢热闹吗?为何也不想去?”
孟云汐扑进沈佑安怀中,心口像是压了块巨石,痛得他喘不过气,“哥哥,我不喜欢热闹,只喜欢你,你信我,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