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小喻这他妈都烧到四十三度七了,就算是个Beta,也没见发高烧能烧到这个程度的,他到底是咋了?
黎常心说不对,给喻辰宿挂上药就赶紧去给雪落秋打电话,可雪落秋的电话通了一次又一次,却没有人接。
但是他还没反应过来,雪落秋就已经放下药膏,去到门边穿鞋了。
可就在那一秒,雪落秋站在电梯里对他笑了一下。
他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此时的雪落秋在干什么呢?
可他几次刷新通讯器,也没有提示他停车场里的车被开走的消息。
可他总归是没有电梯快的,等他从二十多层下到楼底,雪落秋早就不见了。
不对啊,他还有逃生楼梯可以走。
虽然喻辰宿也不知道自己的状态能不能去上班。
与其说章谊是他的医生,不如说章谊是他的长辈。
那边的喻辰宿昏迷着都哭了起来,扯着嗓子喊秋秋你不要走,生怕全单位不知道他跟雪落秋吵架了。
他也顾不得别人怎么看他了,他现在只怕自己追不上雪落秋。
但是今天雪落秋来了,而且带着满嘴
只穿了衬衣和制服裤、还踩着一双拖鞋的喻辰宿在办公室门口撞上了来查岗的霍局,霍局被他撞了个趔趄,刚打算批评他昨天才被嘉奖今天就上班迟到,结果双手一扶他胳膊,发觉他体温高得吓人,赶紧叫了林晨早来把人扛去医务室。
电梯门被他按出好几个凹印也没有被扒开,他的秋秋已经走了。
Alpha不需要利用体内发热的高温来使病毒蛋白质变性,他们的防御系统无比完善,偶尔有问题发个小烧根本不会超过四十度。
黎常吩咐林晨早赶紧给他物理降温,配药的时候手抖得差点扎到自己。
“秋秋!”门关上的那一刻喻辰宿慌得不能再慌,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门口,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可眼泪并不听话,一颗又一颗接连冒了出来,润湿了雪落秋的指尖。
然而雪落秋没有,雪落秋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昨晚他失控的时候,在自己脸上抓出了好几道痕迹,原本还没什么感觉,可现在雪落秋的手指一碰到,那些伤痕突然就火烧火燎起来。
给喻辰宿挂点滴的时候听见他哑着嗓子叫了句秋秋,黎常心里一个哆嗦,心说别是跟秋医生吵架了吧?他的天,那得吵多大一架才能把小喻刺激成这样?
他的私人医生章谊是为数不多知道他有类凝血障碍这个病症的人,也是他为数不多愿意亲近的人。
他一路追到小区门口,也没有看见雪落秋。
可他还是晚了,他扑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已经容不得他进去了。
今早联系的时候,章谊还在怀疑他是不是被派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毕竟他们上一次联系还是两年多以前。
但是雪落秋很久没有跟他联系过了。
黎常本来以为他就是小发烧,是霍局大惊小怪,随便给他嘴里塞了个温度计就忙别的去了,结果林晨早从办公室回来一看温度计,好家伙,烧到四十三度多,这人都快给烧干了,黎常才意识到这不是小问题。
好似绝处逢生,他又精神了起来。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药膏。看样子他本来是想放在桌上就走的,但喻辰宿那双蓄满了眼泪的眼睛又盯得他有点于心不忍,于是他打开了药膏,挤出一豆一豆,用手指抹匀在喻辰宿脸上的伤痕上。
他站在小区门口,绝望地看着外面马路上熙熙攘攘的车辆,身体阵阵地发冷。
喻辰宿大吼一声,疯狂地用手去扒已经合上的电梯门,想要把它拉开一条缝,让他的秋秋别走。
他不等自己一起去上班。
他还是被丢下了。
如果夹断手指能换回秋秋,那就断吧,他不能没有雪落秋。
迷蒙中他好像听见雪落秋叹了口气。
到单位门口的时候他还在恍惚,他怎么就没追上雪落秋呢。
直到最后一秒,他猛地想起来电梯有应急反应,如果夹到了什么东西就会弹开。他扑到门边,打算把自己的手指插进那条快要消失的小缝里。
不过雪落秋不和他联系也是好现象,这说明雪落秋并没有给自己身上弄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伤口。
喻辰宿死死咬着牙,不想让眼泪现在滚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笑呢,为什么要阻止他……
喻辰宿靠在墙上,绝望地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落秋一点表情也没有的脸一点点被电梯门挡住,可他却束手无策。
都是他活该,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目的地。
雪落秋正坐在私人医生家里挨训。
黎常急得一拍大腿,心到这次可算完求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