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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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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门楣。殿下一惊复又一叹,独孤公也老了吗?

    请功奏疏送到女皇案头,不出意外的也得了一个‘允’字。三月末科举复试,皇太女因故未能到场,反而是淮阳公主被悄悄叫

    去了子午亭。相隔一道竹帘,本次上榜的五十名进士或凝神沉思或胸有成竹,墨香袅袅间笔走龙蛇。

    “如何?”女皇身穿一袭银红色织金坦领襦裙,长发挽作盘桓髻,斜簪着一支双龙牡丹步摇。

    冯月婵傻乎乎的没听明白,只得垂首恭敬道:“……儿愚钝,还请阿娘明示。”

    至尊今日似乎心情很好,扬唇微笑之余不忘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你阿姐也是这个年纪开始选妃的,不必不好意思,若有中意

    之人,阿娘做主替你赐婚。”

    赐……赐婚?这两个字不啻于晴天霹雳,二公主面色一白,好半天没想起应如何回话。别的不说,我朝公主下降多取豪门望族

    之后,累世公卿之家,从没有过在进士生员里选婿的先例——毕竟宦海沉浮全无定数,倘或驸马被贬了官,难道公主也跟着

    天南海北到处跑吗?

    李降儿去世后她一直鸵鸟似的躲着李逊,李逊……亦有很久没来找过她,冯月婵总觉得来日方长,待季家彻底失势,待她再长

    大一些,能像个成人在阿姐面前说的上话,这个结终有解开的一天……就这样急匆匆的嫁作人妇,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甘心

    的。

    “儿还小呢……”被至尊的目光盯着,淮阳冷汗直冒,话也说的颠三倒四,“他们中最年少的都有二十七八,儿不想一嫁过去

    就给人做后母。”

    原状元韩侑二十有九,原十九名卢星汉年方二十七,按照五十少进士的标准,两人都已是万里挑一的少年英才。这个年纪或许

    不曾娶妻,姬妾与庶子女是一定有的。

    “这有何难?”至尊又笑了,眼角的细纹如叶脉徐徐铺展,七宝步摇轻移慢晃,仿佛此事根本不值一提:“你是大周的公主,

    谁敢让你做后母?”

    冯月婵毛骨悚然,猛地想起当年圣后赐婚诸王,以求‘冯刘合一’时秘密鸩死无数元配王妃及嫡子嫡女的事迹,在天家威严面

    前,几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公主不免慌张起来:“阿娘,儿、儿还未想好,他们都太平庸了,不配作儿心仪之人!”

    一阵短暂逼仄的沉默,女皇终于别开了视线:“如此,今日你就先回去吧。”

    公主的仪仗离去后不久,一位戴着面具的僧人蹒跚入内:“陛下……邱尚仪说陛下找我?”

    声音嘶哑断续,甚至微微有些发颤,冯令仪却不以为忤,随口命他烹茶。

    与经常出入宫禁的白马寺高僧不同,他的头顶没有戒疤,只有一条狰狞可怖的伤痕从头皮一路蜿蜒至面具以下,想必是新伤,

    痂皮脱落后皮肤呈现出新生脆弱的粉色,裸露在僧衣外的双手颀长优美,但指甲残缺、遍布挫伤。僧人紧抿着嘴唇、十足认真

    的为她煮茶。

    春风习习,女皇陛下忽然开口:“依你看,今年的新科进士如何?”

    他手指一抖,险些抓不稳茶壶:“臣不敢……不敢妄言朝政。”

    女皇嗤笑一声,看也没再看他,仿佛压根儿没有期待他会作答。不一会儿甘露殿的掌事太监弓腰上前,冯令仪抬手扶了扶鬓

    发:“说吧。”

    大太监低声回禀:“二公主未作停留,径直往东宫去了。”

    钟情

    冯月婵没有乘舆,一路步履不停、仿佛有什么东西紧追在后似的疾行闯进了东宫。最近一旬冯献灵夜夜宿在明德殿,直到被引

    进丽正殿上茶,二公主才惊觉阿姐的脸色着实不太好看。

    严女史小声为她解惑:“太女殿下刚从彭公府上回来。”

    老健春寒秋后热。开春后彭掞偶感风寒,不知怎么一直没能痊愈,短短数日竟已起不来床。前日鸿胪寺彭少卿放话,说家中已

    然开始收拾行装,预备入夏前启程送老父回乡养病。

    安土重迁,叶落归根,彭公今次怕是真的不行了,才会想在闭眼之前最后看一看故土的风景。

    淮阳一向不怎么擅长安慰人,捧着茶盏干巴巴道:“你……你也别太难过了,若把自己伤心累倒,不是教他平添了担忧吗?”

    殿下莞尔微笑,算是承了她的情:“这么着急忙慌的赶来,出什么事了?”

    严晚秋主动退了出去。冯月婵鼓起勇气,道:“母皇要给我选婿,但我现在还不想嫁人。”

    听闻至尊将元元召去了子午亭,冯献灵眉头微蹙。金山出嫁在即,尽快定下驸马人选固然是好事,这个择婿范围却怎么看怎么

    透着诡异。

    听母皇的口吻,似是想为她选一户新贵?可是为什么呢?淮阳不像她,上有嫡女长姐,下有独子幼弟,生父一族更是提都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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