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恶心吗?
他也觉得恶心极了。
*
山戎。
宋长安正对着面前断掉的琴弦发呆,房门被大力地撞开。
她抬头,不知该期盼听到什么消息。
“长歌死了。”
来人一身黑色戎装,年纪不大,此刻有些气急败坏。
“彦卿的确够狠啊,连女人都不放过。”
宋长安的手死死攥着那根断掉的琴弦,细细的琴弦快要细白的手指勒出血来。
“弦断了,”她怔怔道:“没办弹了。”
“你知道吗,我交代长歌,若是不能成事,就对他说,他若杀了长歌,我便会杀了你,长歌还是死了,这些还不够让你醒悟吗,啊?”
宋长安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嘴唇剧烈的颤抖:“你让长歌去的时候,没想过她会死吗?彦卿杀了她,可让她送死的人却是你呀。你劝我醒一醒,为何不劝她呀。她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又是为了谁啊。”
啪,男人的大掌有力地落下来,宋长安扑倒在地,有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我在你身上耗费了这么多的心血,你这么轻而易举地背叛了我。若不是为了帮彦卿除掉魏隶丞,你根本不会回来找我的对吗?”
“你把我送走的时候问过我愿意吗?想过我回来吗?”宋长安绝望地闭上眼睛,“我不知忠诚为何物,却明白心动不由自己。我拦不住自己,亦拦不住长歌,你若不杀我,我还是要走。”
“疯子、疯子!锁门,看好她!”
黑衣少年气急败坏而来更加气急败坏而去。
宋长安趴在地上,看着日光从门缝间一点点消失,满心苍凉。
走?
说说而已啊,又能去哪里呢,还能再回去给他弹琴吗?
她残喘在这世界上的唯一理由,是告别时彦卿曾对她说:回去,好好活着。
“我已不知为何活着,却因为答应了你而不得不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还是虐人写起来爽啊!!!本来想给大家更个大肥章,但是昨天锁章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带着红锁上了夹子,写出来的稿子我今天一看都不满意,就废了重写,明天给大家补上哦~
晚安~
☆、温泉
因为魏隶丞伤病的耽搁, 彦卿一行回到上京已是十月中旬。
正午时分入京,用了中饭歇了午觉,醒来时,屋外已是白皑皑的一片。
渝西不常下雪,深冬时偶尔飘落,也是零零星星,还未落在地上就化成水了,成了一滩滩湿泥,绝不会有这漫天银装的素净。
梁忆瑾满心欢喜,也不觉得冷, 蹲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
彦卿回来的时候,看见白色雪地上一团大红色毛绒绒的身影, 旁边一只雪人已见雏形。
梁忆瑾兜着大氅的帽子, 浑身落满了雪花,比雪人更像雪人, 此刻正拿着小刀,认认真真的雕刻着雪人的眉眼。
芊儿捧着新加了炭火的手炉从屋里出来,抬头看见彦卿正要问安, 彦卿摆了摆手, 叫她不要声张。
芊儿点头笑笑, 把手炉放在回廊下,知趣地退下了。
彦卿轻手轻脚地走到梁忆瑾身后,眸光骤然亮了亮,她正费力地想要在雪人的眉眼处抠出来一道伤疤来。
彦卿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眉骨处的难道疤, 弯腰摁住了那只“作恶”的小手。
梁忆瑾没回头,噗呲一声笑出来,软着声音问她:“是不像吗?”
“什么时候知道我回来了?”彦卿在她身旁蹲下,揪了揪她的帽子。
梁忆瑾侧过脸来,帽子边缘一圈白色的狐毛衬得她的脸更加小巧动人,鼻尖和两腮冻上了一层胭脂粉,浓密的眼睫上挂着水珠,一开口,连哈出的雾气似乎也带着香甜。
“妾身听到殿下的脚步声了,”她弯起唇角,有些得意,“耳朵很好用的。”
彦卿抬手替她掸掉额发上的雪花,“所以是知道我来了,才故意想要往这里刻道疤的?”
梁忆瑾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只是笑,不说话,唇边浅浅的梨涡狡黠动人。
彦卿默然从地上刮了一小团雪将她费力抠出来的伤疤填平,然后从梁忆瑾手中拿过小刻刀,咔咔两下,把雪人圆鼓鼓的脸削出两个洞来。
“哎呀,”梁忆瑾不干了,瘪瘪嘴:“妾身花了好久才把这脸搓圆的。”
“笑一个。”彦卿侧首看她。
“笑不出来。”
“那就假笑一个。”彦卿妥协得很快。
梁忆瑾皱着眉,不情不愿地扯了扯唇角。
“欸——对了,”彦卿的指尖摁住她的唇角,把这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固定下来,“就是这个,梨涡。”
梁忆瑾笑的时候会有两道浅浅的梨涡,俏生生得很是勾人。
她眨眨眼,盯着那俩坑坑洼洼足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