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棋的时辰,雷打不动。
若在往日,柳枫是断不敢贸然打扰正下棋的两个老头子。但今日不同,他的好友陆城似乎陷入一场针对他的阴谋,他难得的打起精神,深吸一口气,闯进了茶室。
柳中玄似乎早知他要来,棋案旁还摆了第三个茶杯。见他进来也没什么反应,不急不慢地又落下一白子。柳枫伸脖子偷瞄棋盘,黑子形式一片大好。
柳枫坐着喝了一杯又一杯,也没有人理他,最后他道:“弟子柳枫来给二位师父请安。”
柳枫是柳中玄徒弟,但自小在六扇门长大,没少受祁中天指点,因此私下也称祁中天为师父。
虽然这指点没起什么作用,柳枫就是坨烂泥,谁也扶不上墙。
柳中玄头也不抬地说:“下完这盘棋再说。”
“有什么好下的……”柳枫嘟囔道,“反正您这盘都得输。”
祁中天抬眼给柳枫一个眼神,无声地斥责他。柳枫吓得打了个哆嗦,捧着茶杯看棋,急的抓耳挠腮也不敢说话。
祁中天虽然温和,但对于小辈却是异常的严厉,对柳枫是尤为严厉——屡教不听,重复犯错的典范。
大约过了两刻钟,祁中天和柳中玄这盘棋终于结束。柳枫极有眼力见的起身收棋,边收边问:“秘籍的事儿有眉目了吗?”
祁中天高深的笑了笑,那一瞬间柳枫以为有了眉目,他挺直腰背欣喜地期待祁中天的下一句话:
“没有。”
柳枫泄气地问:“没有新消息吗?”
“有。”这回是柳中玄答的。
“什么!”对于亲师父,柳枫明显随意了很多。
“丢的那本秘籍一直是由苏公公看管的。”
“这谁不知道啊,宫里什么秘籍不是苏公公看管……”柳枫收完棋子,瘫坐在藤椅上,“可我总不能进宫去问苏公公吧。”
祁中天不满地咳嗽了一声,柳枫又打了个激灵,迅速调整坐姿重新做好。
柳中玄道:“你这孩子,明知道不对,还非要做。”
这句话一语双关,藏有深意。
柳枫眼睛一亮,“师父,明天你们要请苏公公喝茶聊天?”
柳中玄脸带笑纹,“请不来,你自己去吧。”
“谢谢师父!”
虽然入宫很麻烦,但是柳中玄这样说了,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柳枫笑的合不拢嘴,感觉前途一片大好。
看着柳枫笑了半天,祁中天问:“这一趟都干什么了?”
柳枫笑嘻嘻地说:“见了个老朋友,可惜他有要事在身,无暇多谈,我便回来了。”
“哦?”柳中玄讶道,“连你都顾不上,什么要事?”
“忙着跟一心阁捉迷藏呢。”
“一心阁掺在其中是意料之内……”柳中玄沉吟道,“刘中地消息藏的倒是严实……话又说回来,一心阁这么快便与陆城对上……怕是不妙。”
闻言,柳枫大大咧咧地说:“怕什么,那小子命大得很。”
柳中玄皱着眉摇摇头,“事情没……唉,不提也罢。”
话只说一半太吊人胃口,柳枫起身大叫:“师父!”
柳中玄迟疑一下想再说些,祁中天却不惯他这好奇心极其旺盛的臭毛病,“这不是你该明白的事,功夫练明白了再问。”
柳枫悻悻地坐回原位,不等他再发问,祁中天便开始赶人:“去看看晚饭备的怎么样,备好了就端来。”
柳枫耷拉着脸领了这差事,他心里明镜似地明白祁中天和柳中玄这是有事要商,打发他走。柳枫有心留下听壁脚,可惜他功夫低微,留下来马上就会被发现。
功到用时方觉低。
柳枫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向祁中天的小厨房走去。
祁中天早年因救驾而留有宿疾,常年服用药膳,圣上特赐小厨房,还配了专门的御厨和太医。
路上,柳枫一直在思索柳中玄欲言又止的那句话:陆城和一心阁,怎么会不妙呢……陆城轻功造诣极高,一心阁无人能出其二……除轻功外,拳脚兵器也都很擅长,尤其是双刀耍的贼溜,最善应付群架。
怎么会不妙呢……
柳枫冥思苦想,把饭菜端到祁中天和柳中玄面前也没想出个结果。
难得看见柳枫被难住,祁中天露出一抹笑意,“你若能把你柳师父的化柳扶风掌学得三成,我就告诉你。”
柳枫面色痛苦,“祁大师父……我现在连一成都没学到……”
“还好意思说!”柳中玄在一旁假意怒道,“就属你最慢!”
六扇门最多的永远都是小鹰犬,他们是六扇门的基石,一批一批的进,一批一批的走。柳枫在其中比较特殊,他是柳中玄外出办事捡回来的孩子,还跟了他的姓。柳枫天资出众,写诗作文都是一点即通无需多言。六扇门难得出个读书的人才,习武一事便疏忽了。到了不得不习武的年纪,柳枫耍横一阵也就过去了,久而久之,众人便把督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