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
月光温柔的倾泻一地,将青石板的地面渡上点点皎洁的碎芒。
客栈宽敞的后院里立着一位青衣青年,他手持长剑翩翩起舞,左手却提着个半大的酒壶边舞边倒入嘴中,随着动作,酒香越发醇厚,人也洒脱如风。
那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青年身上蕴藏的凌厉剑意。
半晌,青年利落地挽出一个剑花,壶中的酒也正好被喝的不剩半滴,等到他舞完收势,那好似无穷般的剑意,全部都随着剑的入鞘被收入其中,不起分毫波澜。
普天之下,能有这般将剑意收放自如,又有如此潇洒不羁的姿态的,恐怕只有谢随意一人了。
谢随意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清秀俊朗的脸庞,一身青衣随风飘扬,眸子里好似藏着万千星河,璀璨明亮的逼人。
“既然看完舞剑,那么阁下也该说说来找随意究竟有何事了吧?何必藏在暗处呢,还请现身明谈。”
“不愧是万剑山庄少庄主,居然这么快就能发现我的存在。”客栈的屋顶突然传出一道低哑惑人的嗓音,随即红影闪过,在谢随意动作之前定住了他的身体。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
谢随意心中惊骇,他方才明明已经凝神防备偷袭,那人却依旧在他未反应过来之前得手,由此可看出两人武功差别之大!而整个江湖上,武功能超过谢随意的人,不过屈指可数而已。
不管心中如何惊涛骇浪,谢随意面上仍是不动声色道:“阁下是魔教中人?不知谢随意何时有过得罪之处。”
那人沉沉笑道:“不告诉你。”
谢随意摸不清此人的套路,只能暂时性的缄默不言,用内力暗暗冲破穴道,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红衣人正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
不待谢随意疑惑,眼前蓦然出现了一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将一块长长的红布条遮上了他的眼睛,那双手在他脑后将红布系了个结,又好似无意般划过他的后背。
“啊,差点忘了,少庄主大人可不是个乖乖的好孩子呢。”
然后谢随意便发现自己的内力也消失不见了。
红衣男子伸手揽住谢随意的腰,足尖微点,如大鸟般带着谢随意从客栈里飞了出去,一路上谢随意有几次想开口说话,又怕红衣男子烦躁之下将他随意扔到什么不知名的地方,只能静静地感受着夜晚的风徐徐吹过他脸庞,还有红衣男子不时擦过他鼻翼的发丝。
不知飞了多久,红衣男子终于停了下来,将他放在了一个稍微柔软又有些硬的地方,感觉上像是垛稻草堆,就再也没有动作了。
难道他是要在这里?实在怪不得他多想,只是魔教中人行事向来诡秘莫测,又无所拘束,所以这个猜测绝对不失可能。
谢随意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只可惜身体动弹不得,不然他恐怕早就一拳挥了上去。
“阁下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未等他说完话,似乎是什么东西被丢了进来,紧接着一股酸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开,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谢随意欲呕出丹丸,却发现那药早已化得一点渣也不剩,半点也吐不出来,却惊诧的发现穴道不知何时被解开了。
还顾不得摘下红布,很快,他的腹部就好像火烧一般,灼热的感觉在脏腑间不断游荡,谢随意热的不得不去撕扯自己的外衣,却被男子紧紧地锢住双手拦住。
“好热,烫嗯冷,好冷啊”身体的另一处又迅速涌出阵阵冰凉的寒意,毫不留情的压上了那股热浪,热浪也不甘示弱,加大力度在谢随意体内四处冲撞,与那寒流狠狠地缠斗起来。
半边如岩浆火浪般滚烫,半边如寒潭冰泉般幽冷,身体的极度反差令谢随意痛苦地蜷起身子,胳膊却被拉扯着落入一个宽广温暖的怀抱。
男人温柔的安慰在耳边响起,同时有着浑厚的内力不停的在他身上游走,试图稳住那两股相互争斗的力量。
“别怕,一切有我。不要担心,我会守护好你的。”
谢随意耳边只剩下嗡嗡耳鸣,却依旧有破碎的几句话传入了他的听觉中,在半冷半热的渐渐平复中,疲惫感让他的睡意越发朦胧,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地印了一下他的唇。
隐约的,还有一声低低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