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大案?”我顷刻间呆在了原地,张大了嘴,一时没了主意。
虽说在约七哥一起打炮之前,我早就大致清楚,他们这种混社会的痞子基本都是派出所和拘留所的常客。偶尔街头打架斗殴,里嫖个小姐;或者更甚,去宾馆里面抽粉,绝对都是背了一身案底的‘不良分子’,不可能是什么‘正派人士’。然而,老板娘的神情如此严肃和紧张,又让我感到,似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我问:“是什么大案啊?是又打架了?”
老板娘盯着我,眼神里通透着我说不清楚的某种情绪。片刻,她低下头,将自己的衣服重新理了下,遮住了肩膀上露出来的内衣吊带。然后,我听到她很明显地叹息了一声,嘟囔道:“要只是打架,那倒也好了。”
“啊?那是怎么回事呀?”我非常震惊,隐隐有些后怕。
“你这些天都没有看新闻吗?”老板娘问。
我摇摇头。学校的宿舍里自然不会安放电视机,我平时也没有读报的习惯。窜到网吧里去上网时,关注的也永远都只有游戏和色情片,当然不可能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只不过,老板娘方才提到‘邢志成’这个名字,的确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好像曾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么个名字。
这时,我注意到老板娘的神情相较之前,似乎放松了一些。我见她倚在桌边,用胳膊支着脑袋,似乎在考虑些什么。这不禁让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一层,本打算进一步追问个究竟。不料,她却先开了口:“你有邢志成现在的电话吗?或者,你把你手机先借我用一下?”
我摸了下口袋,可不巧,原本装手机的兜里竟空空如也。这让我未免担心了一下,本能地以为是不是自己把手机落在了过来的路上。但是很快,脑子里断片儿的印象便重新连结了起来:是我压根儿就没拿手机出来。准确来讲,我那机子应该还扔在枕头边儿上。
老板娘皱着眉,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她从摆满了一排假阳具的商品柜里取出了自己的另一部手机,估摸是打算给七哥打一个电话。然而,我见她拿着电话,涂了一手指甲油的指头在键盘上按了半天,到了也没将一个电话拨出去。
周围很安静,安静得几乎有些瘆人。我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木然凝视着老板娘不断变化的表情。她具体究竟在想什么,我无从而知。但我十有八九确定,她一定是在纠结,要不要将电话给七哥拨出去。或者说是
叫警察
她犹豫许久,终究仍是放下了手机。我见她猛地扬起了头,但明显是不知该做什么,兀自在柜台前踱步了几下。尔后,她才终于艰难地转过脸,对我说:“你你稍等一下,我去帮你拿喷剂。”
说完,她便进了里面的屋子,将一脸懵逼的我关在了门外。
那时的我已然完全搞不清楚一切的一切究竟缘于什么。从昨天下午到今天,先是我自己胆大包天地约了个混混一起搞女朋友的逼;然后我铤而走险地给女朋友的水杯里下药,再和七哥一起奸淫了她;接着,从这个女老板这里,我又意外得知七哥是个‘犯了大案’的人。
这都是怎么个情况啊?
而快节奏的现实不允许我多虑。没待我将因果关系一一捋清,老板娘便已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了出来。她看了眼我两手攥着的安全套盒子,以及被安全套塞得鼓鼓囊囊的裤兜,摇了摇头,将那个塑料袋敞开口,递上前,说:“都装这里吧,别拿着了。”
“谢谢谢谢阿姨。”我支支吾吾地回答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谢谢姐姐。”
老板娘看着我,没再吭一声。我亦是不知该怎样才好。被强烈的尴尬支使的我,继续问她:“那那,这些,一共要多少钱?”
“不要钱了,你都拿去吧。”老板娘回答道。这自然让我很不好意思,毕竟尽管我不能算作一个‘好学生’,但买东西要付钱、不白拿别人东西的规矩,我还是一直遵守的。我执意想将钱问清楚,再付给老板娘。不料,她却哼了一声,说:“七哥的东西,我不要钱的。”
什么情况?
我完全不知所以。但老板娘的态度坚决异常,甚至到了近乎执拗的地步。这让本就已被搞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的我,更不好再说三道四。我只得向她道了谢,之后,便打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宾馆去。
“等一下。”老板娘忽然叫住了已出了门的我。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纳闷儿地望着她已极度反常的表现。老板娘抿了抿嘴,又看了我一眼,就低下了头,不再直视我的目光。我听到她说:“你告诉七哥,让他赶紧离开这里吧。”
说完,她也不知是为啥,重重地关上了店门,并挂上了‘休息中’的牌子。那架势,似乎显得再不想见到我了一般。
这都是,
为什么啊?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昏暗的路灯下,手里提着满满一兜安全套和喷剂。夜是真的黑,也是真的有些冷。哪怕是在这六月的酷暑节气,一阵阵微风吹着我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