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哪里睡得着,不过是为了打发宁妃罢了。
“太后,这粥可要趁热喝。”纳荣把粥放在小几上。
太后抿唇一笑,“多少年了,就爱喝你煮的粥,喝不腻。”
纳荣也跟着笑了,“那是因为你啊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嘴馋,我记得那年您刚怀上九阿哥,就吃了一坛子的酸梅子,把我看的闻着味儿嘴里都直冒酸。”
外人不在的时候,太后和纳荣说话随意,没有主仆上下之分,可见纳荣在太后心底的地位,这后宫里唯有纳荣敢如此与太后说话。
太后似是想起什么,眼角都笑出了皱眉,半晌叹道:“时间不等人,一晃眼咱们都该进棺材了,对了,你等会再去给淑妃送些去火的清粥,让她好好养着身子。”
纳荣脸上的笑意淡去,“今儿经你这么一说,宁妃倒不好与淑妃撇的太净。”
太后喝了口瘦肉,道:“宁妃乖巧懂事,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是个聪明人,可惜她是那人的女儿,再韬光养晦不留把柄,我也要除了她,如此才可问罪她母家,至于淑妃,若不是她那胎我留着有用,就凭她与人偷情,暗结珠胎,就够金家满门抄斩了。”
她从当上太后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有些人是注定要牺牲的,虽然很残忍很悲哀,但是为了大阎她别无选择。
——————
天边还隐隐泛着黑,斩月便已晨起练剑,剑如白蛇吐信,又如游龙穿梭,疾如闪电,锐利如锋,真真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别看他动作行云如水,运用自如,可斩月此刻的心境却十分不稳,换成你被自家主子盯着看了半个时辰,你还能好好练剑么?
期间斩月几次请示自家主子有何事吩咐,定南王都是一本正经的说是看他练剑,最终斩月收回剑,准备去忙别的,因为定南王的目光太过锐利,如芒在背,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过来。”
听着定南王犹如唤狗一般的把他叫过去,斩月老泪纵横,他家主子终于要吩咐他做事情了,虽然心底带着抱怨,但脸上却是纹丝不动,严肃万分,恭敬的低着头,等待定南王吩咐。
“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斩月顿时面色古怪的望着定南王,刚刚他耳朵是不收出现了幻觉?从来不问情爱的主子,竟然向他询问男女之事!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震惊的一天。
定南王自然知道斩月在想什么,黑漆的双眸对上斩月,眸中泛着危险的光芒。
斩月连忙低下头,他能说差点被主子的目光万剑穿心吗?
“禀告主子,其实属下也不太清楚,因为属下从小便跟着您,并未有过娶亲的想法,也未有属意的女子,所以属下答不出,要不您去问问赵世子?赵世子红粉知己无数,逛遍万千花丛却片叶不沾身,实乃是情场高手。”斩月还真不敢乱说,万一坏了王爷的姻缘就不好了,这情场上的事还是问懂得人比较好。
定南王磕眸,“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把赵襄俞请来。”
“现在?”
“现在。”
“是!”随后斩月便急匆匆的赶去公主府。
两刻钟后,赵襄俞两眼发黑的望着定南王,揉了揉因为没有睡好而发痛的脑袋道:“你找我有急事?”
定南王亲手为赵襄俞倒了杯茶水,道:“喝点茶,醒醒神。”
赵襄俞见状还以为定南王真有急事,所以连忙止住哈欠,正襟危坐,保持头脑清醒,“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定南王慢悠悠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赵襄俞一拍桌子面带得意,“这你可问对人了,不过...你问这干什么?难道看中了哪家姑娘?”说到这赵襄俞的唇角扬起坏笑。
定南王轻抿薄唇,“想确定一下。”
赵襄俞激动的摩拳擦掌,他这个不谈感情的表哥终于开窍了!天大的喜事啊!
“你先告诉我是哪家的姑娘?我认不认识?她是如何被你看上的?”一连问出几个问题,赵襄俞脸上满满写着兴奋。
定南王抬起眸定定望着他,没有说话。
很快赵襄俞便拜下阵来,他表哥面无表情的时候比他九叔还可怕,他九叔是外冷心热,而这位则是面热心冷,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喜欢一个人用最贴切的说法就是,她的一根头发丝你看着都喜欢,她难过你难过,她高兴你高兴,她受伤你心疼,她生病你着急,总而言之,只要喜欢一个人,心都会放在她的身上,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赵襄俞笑眼眯眯的对着定南王缓缓说道。
定南王仔细想了想,他此刻非常认真,赵襄俞说这些他似乎全中?
“那你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办?”难得的定南王头一次体会到不知所措的感觉,这种情绪令他有些焦躁。
赵襄俞拍拍定南王的肩膀,笑道:“当然是把嫂子娶回来啊,不然你还等着别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