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　第一章　違逆命運

    第一章    違逆命運

    她姓江，出生在洛南江尚書府。

    爹爹是傾權一時的皇宮大臣江琛，上有三個傾城貌美的姐姐。

    但是，她，江家最小的女兒，雖然也被稱作是洛南四大美人之一，卻沒有姐姐們那樣天仙般的容貌和身段。

    比起爹爹江琛，她更親近她的師父李即行。

    相較洛南江尚書府，她更熟悉李府鎮江之地。

    她名作若鏡，是因從出生開始，她的眼睛就不同於常人，經常流轉而過妖異般的琉璃光華。

    她能夠看穿他人的未來以及死亡。

    包括親人的死亡。

    第一個，是她的娘親。

    在那個灰濛濛的下雨天，娘親和爹爹準備一同前往山上祈福，當娘親走出江府大門的那刻，她看到了一把刀子插在娘親的胸口。

    於是年僅三歲的她上前，拉住娘親，抬頭望她，道，「娘，妳的胸插著一把刀妳流了好多血」

    爹爹叱她胡言亂語，要奶娘將她帶回房，一行人便出發前往。

    果真，娘再也沒有回來。

    在回程之中被山賊殺了。

    後來，她還陸續看到了女婢、僕從、來拜訪爹爹的客人，他們的死亡。不僅只死亡，還有他們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她的這般能力讓所有人畏懼，人們都說，只要讓她說了誰會死，果真就死，她恐是妖孽出身。

    人們厭惡她，好在，她的爹爹和姐姐都是好心人，姐姐們待她如往昔，爹爹更是為了她封鎖所有知情者的碎嘴，試圖給她和姐姐們一樣正常的生活。

    可惜，她終究是妖孽。

    那些知她能力的人雖讓江琛以重金堵嘴並遷移，卻在之後都被一群人無聲無息的殺死那便是李府鎮江的人。

    以李即行為首，他們是傳說中守護長生不死寶物千年寒珠的守護者，在她七歲那年，將她夜半帶離江尚書府。

    「妳的雙眼，是天生神眼，能探生死及天下寶物，妳也是天下少數能夠掌握千年寒珠力量的人。」

    「是，我能看到你的死亡。」她說。

    這個李即行的死狀是這樣的，胸前插著一把劍，被一個穿著甲冑，配戴紫玉墜飾的男人所殺。

    李即行看似年近古稀，他一聽，笑了，笑得和藹。他問，「那妳能看得到自己的死亡嗎？」

    她搖頭。

    就連她爹親姊妹的死她都能預見，世上唯有一人卻不能預知，那就是她自己。

    「我卻知道妳的未來。」李即行說，「當妳十七歲那年，妳會放下所有塵俗，閉關我李府鎮江，再不出戶。」

    「為何你知道？」

    「千年寒珠所展示的神諭，那是擁有神眼之人的命運。」

    「命運？」

    「是，那是妳命中註定的路。」

    命中註定、命運。

    所有人的路都脫離不了命運。

    「妳是我們李府鎮江要守護的人，妳有什麼想要知道的，我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答。」

    李即行收她為徒，給了她三樣寶物自保，並且在每夜子時將她帶去李府鎮江教她武功，卯時再將她送回江府。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七年。

    直到她十四歲那年，她的親族即將面臨覆滅危機，她要求離開。

    一來，她想在最後一年日夜都和爹爹、姐姐同在，二來，她已經厭倦了身為『神眼者』的日子。

    「我並不想擁有這一雙預知的眼睛，你知道除了挖去它還有其他方法嗎？」她問李即行。

    「天賜的預知能力妳卻不想要？」

    「那只是沒有用的能力，我並不能阻止任何事。」她說。

    這些年，看著各種她已預見的事情如期發生，她逐漸瞭解一件事命運是不能改變的。

    就算因為人為的更動，過程有了改變，結局卻不會變。

    就連她知道了一年後，爹即將死去，三個姐姐們即將被賣入青樓，她也無法阻止。

    唯有一種改變命運的方法，就是以她的眼為祭，以他人的命數為代價，向千年寒珠許願。

    但是，那就意味著，她會失明。

    她能為了爹和姐姐失明，卻沒有其他人可以犧牲餘命救他們。

    「擁有神眼是妳的命運」李即行頓了下，看她面無喜怒，卻知道她不愛聽他這麼說，因為對她來說，命運是無法改變的。

    「其實，命運能否改變是因人而異。」他笑道，「據我所知，神諭所說的歷代神眼者是沒有子嗣的，妳的命格亦無子但若有一天，妳有了子嗣，也許妳就不再擁有神眼的力量。」

    子嗣？

    江若鏡淡淡的笑了，了無生趣的生命頭一次有了目標她要違逆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