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槲寄生

    江晚晴又咕嘟咕嘟地喝了半瓶矿泉水，越发觉得神清气爽。打开微信后发现都是工作上的消息。手指划过林悬的对话框，犹豫了一下还是删掉了。

    林悬把冲洗餐具的茶水倒在铜盆里，慢悠悠地开口，“她早餐刚刚吃过粥，换成腊味饭吧，可以吗？”

    林悬倒没有拦她，面对着窗不知在想什么。

    这顿饭吃到最后，三个人都是食不知味。江晚晴喝了几杯冷茶，胃愈发地疼。终于挨到沈赦结好帐，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拎起包就走。

    或许是她的回答符合了心意，沈赦没再说什么，轻轻“嗯”了一声。

    小江：婉拒

    沈赦：一起别下床

    江晚晴看得顿时饱了，“唔，其实，我好像也没有很饿……你自己吃吧。“心里暗暗准备，等雨停了就出去觅食。

    男人左手虚

    江晚晴眯着眼睛坐起身来，看到广告牌上简薇的运动品牌广告，暗暗在心里记了她一笔。

    “……好…”江晚晴从未如此理解「如坐针毡」这个词的含义。

    沈赦向来说话算话，回到家里洗过手，便下厨给她煮面，且用料颇为大方，两只荷包蛋，厚厚地一坨火腿，还有满锅黑得五彩斑斓的菠菜。

    “嗯，头已经不疼了。”江晚晴伸了个懒腰，00肚子，“只是有些饿了。”

    “哦哦，好的。”nv生正听得入迷，离开的脚步略显不舍。

    “……”江晚晴无奈的单手捂住脸，侧身问服务员，“您下好单了吗？好了的话就请出去吧，谢谢……”

    沈赦不耐烦听他这样讲话，正要开口，却见林悬从大衣里拿出钱包，把夹层里的拍立得放在玻璃转盘上，“江晚晴，你还记得你讲过的话吗？”

    门被悄悄地推开，服务员端着蜜汁叉烧走进来。这场景实在有点好笑，陡然生出的种种情绪都卡在喉咙处，既讲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林悬，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十七岁的江晚晴说，“我会努力去你要去的地方。”

    ——她最了解林悬的自尊心。这大概就是结局了，好歹算得上t面。

    沈赦笑着看了眼导航，“还有五分钟的路程，到家了煮龙须面给你吃。”

    “……我以前很ai讲话，都记不清了……你也忘了吧。”

    服务员显然是敏锐地嗅到了修罗场的味道，既觉得要有些职业c守，又想看热闹。下单的手指移动得颇为缓慢。

    这一觉睡得出乎意料地又沉又久，最后是被车窗外的霓虹灯箱晃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暴雨，水滴将光映照得格外刺眼。

它的各来一份，再加一个生滚鱼片粥吧。”沈赦转向左边，探身把菜单递过来，“看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沈赦喝了口水，开口道，“我们有快六年没有见过了吧。”

    男人听她叫到自己的名字，条件反s地看过来，原本澄净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江晚晴想起昨晚那一长串的未接电话忽然有些心虚，语气不由得软下来，“你……你……我们等会再说。”

    “怎么样？感觉好一些了吗？”沈赦伸手帮她把翘起的头发理顺。

    他那时也给过回答。

    他的语气太过悲伤，像一双绝望的手，把江晚晴的心脏攥成一团。

    林悬：下床我抱你

    江晚晴这种情况哪里有胃口，但还是装作认真看图片。

    等到门被关上，江晚晴把菜单扔到桌子上，深x1了口气，“我们都不要绕圈子了。林悬，你的手机大概也不需要我赔。我给你道歉，是我走路时太粗心。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沈赦，你……”

    小江：谢邀

    横批——可以但没必要

    林悬看着他们，食指敲着桌子沉默了半晌，反而笑了，“怎么过了六年，界限仍然是我和你们。”

    只是沈赦倒忽然改了主意，“如果还没有胃口的话，不如先吃点前菜？”

    沈赦执意要把她在酒店的房间退掉，江晚晴懒得再坚持，将副驾驶的座位放倒就开始补眠。

    “嗯。”林悬把衬衫的袖子卷了两折，然后与沈赦对视，“b我以为的要久许多。”

    她把拍立得收起来，握在手心里，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林悬，谢谢你把照片还给我。”

    “什么？”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沈赦低下头吻住了。

    “没有啦……“江晚晴只好乖乖地接了筷子和汤匙，心想，这么多年的交情，换一场食物中毒还是足够的。

    沈赦原本还在试图把荷包蛋摆出个心形，听了这话不满地挑眉看她，“小江同学，你在耍我吗？”

    她说过的话。

    照片停在她的面前。梳着马尾辫的nv孩，刚刚结束考试周，刘海还没有来得及剪，用中x笔的笔帽别在额角。她趴在林悬肩膀上，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是吗？”沈赦也把毛衣的袖子撸到手肘，露出小臂处的纹身，“我倒希望可以再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