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黑,七点来钟,太阳挂在天空,可是窗户外面的光明并不能够给他任何的安全感,开了灯也不行,他倒退着开了门,转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晨昱柏就站在窗户边上。
本来他对泰华就不喜欢,以他不喜争斗的性格也吓唬了泰华很多次了,可是从没有这一次让他有那么强烈的杀心,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捏爆泰华的心脏的。
为一个跳梁小丑,让自己的双手沾上血腥,不值得。
最终他放弃了。
这个教训应该够了吧,足够让泰华意识到对生命的敬畏吧。
不是谁是死了都可以成为鬼回来的,那些说着死人的坏话,还不自觉的人,根本就是对生命的轻蔑,死者,无论身前如何,都应该得到足够的尊重,更何况他和泰华向来没有仇怨,无法想象会有人着这样无缘无故的在死者背后说这样恶毒的坏话。
这只是他亲耳听见的,那些没有听见的呢?又会有多可怕,话语如刀,是能杀人的。
房门出,已经跑出去的泰华又跑了回来,不由分手的抓着父母的手,一起跑掉。
还算有些良心。
晨昱柏没有再追去电梯戏弄泰华的想法,他嘴里默念着青城山这三个字,转头眺望远方,眼中幽光吞吐。
青城山……是缘分?还是孽缘?
……
“左言。子曜知道我死了,他现在在青城山,我要过去一趟。”
晨昱柏说完这句话的之后就准备走,却被左言拉住。
左言疑惑的问道:“你都死了怎么还放不开他?他那么对你,你不报复回去就够了,还要围着他转吗?”
左言的这句话说的并不恰当,这样的隐私除了当事人自己最好其他人都别插手,天下间多的是打着为你好的幌子插手的人,其实除了用自己的经历和心思去揣测其他的人心思说出各种没意思的结论外,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用。面对这种事,最明智的就是不要过多的深入了解,如果自己能够帮到对方,对方必然会开口,到时候再全力帮忙,才是一份最好的心意。
不过左言年纪不大,足以做晨昱柏的儿子,对这样年轻的小辈,“老年人”总有着一份宽容。再说这次的意外让晨昱柏对左言有不少愧疚,于是认真想了想之后,便答道:“首先,什么是死了,什么是活着?我有自己的思想,我完全自由,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尤其连贯的记忆才是选择和处理事物时候的一个主要依据。如果只是因为死了,就心性大变,那不是很奇怪,我一定疯了。左言,谢谢你的担心,我现在真的很好,你的关心,还有我对子曜的惦记,都让我的心口还暖着,就好像我还活着一样,我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人性。人性很重要,让我看起来不像个厉鬼,甚至不是个鬼。”
左言怔怔。
他能够明白,但是却不太懂,好在他不需要完全的想通,至少这段话已经说服了他。
“柏叔,你是个好人。”他笑出牙齿,“死了也是个好鬼。”
晨昱柏笑而不语。
左言想了想,又说:“但是你别太善良了,熊孩子欠教训,你不能太让着他,可千万别在他面前现身,这不是帮他,是害他。人鬼殊途,你们已经走在不同的路上了,他可没有我这两下子,你们的生命一旦再交织,可能会发生很不幸的事情。”
晨昱柏笑了笑,点头。
他从没有打算在子曜面前出现,从他选择独自背上行囊去旅行的时候,就做好了远离那孩子的准备,更何况现在阴阳两隔,他绝不可能打破这个界限。
从左言处离开,晨昱柏就迅速的飞往了青城山。他如今飞行的速度快了不少,圆石好似无时无刻都在提高他的实力,可是这让他很不安。
作为一个鬼,一个厉鬼,实力是什么?追根究底,就是怨气。
可是他明明没有任何的怨气,他热爱生命,冷静自持,他自问心胸开阔,和活着的时候没有两样。可是为什么这些天过去了,他的怨气还在增加?
这让他有些担心,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过找一个人询问,可是那个人一直不出现,好在目前还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打算再等一等,从青城山回来,感觉真的不对劲的时候,再去问左言。
是的,他要问的当然不是左言,而是另外一个兀亖,据说有着完整记忆,性格很不好的那个兀亖。
作为一个活了千年的老鬼,左家的祖先,相信兀亖能给他一个方向。
打定主意,晨昱柏不再迟疑,向青城山飞去。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能够看见,就会发现天空飞着一双巨大的翅膀,鸦色的双翅膀展开足有三十米长,单个翅膀就有十多米长。它们出现在一个人的背后,那个人的身体在这双翅膀的对比下几乎小的不可见,穿着红色衬衣和笔直的西装裤,容貌平和温润,并不是非常的俊美,可是一旦仔细看着那张脸,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勾魂夺魄。
晨昱柏额头的那根触须也更长了,足有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