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杀机:“景帝敢于与虎谋皮,就自然要有反被虎伤的准备。本来一路平安接近云京,我还深感不安,生怕中了郭小山的诡计,没想到景帝竟然驾崩,我自然要趁机咬下大隆一块肉来。就是不知景帝是否留有后手,否则你我深陷大隆,还真是有些麻烦啊。”
“无论有什么后手,我们只管一路杀出去就是,晾冰帝也不敢说些什么。”灵感大王凑近自己家的国师,舔舔嘴角,“难得能睡睡大隆好房子,我们可要珍惜啊。”
而在二人离开之后,太和殿内静立,一直颇有“大国气度”的大隆群臣便人声鼎沸,争吵不休。羽良夜坐在龙椅之上,透过十二旒珠玉看着下面,各执一词的臣子,第一次发现,自己曾经渴慕已久的位子,竟能让他如坐针毡。
“统统住口。”羽良夜双手在龙案下已经抓住了自己龙袍狰狞撕扯,声音却平缓和煦,“父皇在时,北莽大军已经围困云京,以父皇龙御智慧,可曾有所安排。”
楚淳冈身为羽歌夜岳丈,本该最是缄默,此时却主动出众言道:“先皇在日,曾特派兵部连发四道密旨,去往西南,如今云京被围多时,不知结果如何。”
兵部尚书胡浚当即叩首:“先皇在日,连发四道密旨,加封四皇子雍郡王为大将军王,统领西南四关兵事,如今西南边界尽在大将军王手中,不知情势如何。”
羽良夜手中衣服收收紧紧,最终缓缓放开:“派人出京,往西南四关,打探皇弟消息,皇弟但有所需,西南四关要通力配合。”
景帝突然龙驭宾天,唯二有机会问鼎龙椅的就是太子羽良夜和四皇子羽歌夜,如今太子稳居京城,已占了大义名分,但若是把西南军权交予羽歌夜之手,未尝没有翻船可能,实在是万分大胆,群臣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位刚刚改元永乐的皇帝,到底心里有什么想法。
太和殿内大朝散去,羽良夜身边跟着贴身内监,来到飞霜殿,这里如今
停着景帝灵柩,也囚禁着尚未正式册封的先凤君唐修意,此时当朝凤君竹圆圆正站在唐修意身边,两人的神色还算和谐。
“母君和圆圆相处融洽,真是儿臣的福分。”羽良夜站在飞霜殿门口,即使飞霜殿内有四个白面妖兽蛊兵看守,他也不会接近唐修意这个武圣一步。看到羽良夜到来,妖兽蛊兵发出咯咯怪响,从唐修意身上吸出四道金色雾气,唐修意皱紧眉头,却面露讥诮之色:“当真是融洽,先皇谥号未定,陵寝未安,我连封号也没有,多么大的福分。陛下内有大丧,外有大敌,可比我有福气的多。”
“总要等皇弟见父皇最后一面,才能让父皇下葬。”羽良夜说出话来,就看到唐修意眼神焕发生机一般,显出不一样的光彩:“歌夜要回来了?”旋即这光明暗淡下去,看向羽良夜的神色,依然冷淡。
“父皇临去之前,下了四道密旨,册封歌夜为大将军王,着令西南四关将军全力配合。知子莫若母,母君,你说歌夜会作何选择?”羽良夜背着手,探究地看着唐修意。
唐修意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重击,茫然中显出悲恸:“傻瓜……”
“父皇遗诏曾言,歌夜有开疆拓土之能,无经世济民之才,外有歌夜征伐四夷,内有良夜安邦定国,此大隆千年大计也。”羽良夜微笑着慢慢走到唐修意身前,“我相信被父皇如此信任的皇弟,无论怎么选择,都定能解了云京之危。”四个妖兽蛊兵围绕在唐修意周围,唐修意的身上抽出的金色斗气越发浓郁,脸上微露痛楚,“看到母君受苦,我也于心不忍,怎奈母君毕竟是武圣之身,儿臣不才,也只能出此下策。”羽良夜伸出手来,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小的金剪刀。
“陛下!”竹圆圆伸手抓住羽良夜的手腕,面露惶恐。羽良夜眼中不悦,嘴角含笑:“大隆奉行孝道,我怎么舍得真的伤害母君呢。”他持着金剪刀,轻柔拉起唐修意鬓角头发,冰凉的剪刀贴着唐修意的脸颊,唐修意双眼看着别处,即使剪刀在眼角咔嚓合拢,阴影就在他睫毛上落下,也不曾露出半分惧色。羽良夜把金剪刀翻转,那缕长发缠绕在金剪刀上:“母君梳妆金剪刀,贴身配兵,一缕长发,想必是够了。”他将金剪刀往后一放,捧着匣子的侍臣将缠绕着头发的剪刀放在了匣子中,那里还放着唐修意的贴身佩刀“解意”。
羽良夜轻柔的拈着唐修意突兀缺少一段长发的鬓角:“纵然歌夜手握西南兵权,母君这一缕长发,就是压着歌夜束手就擒的,最好绳索啊。”
作者有话要说:上午出了个乌龙,我把的更新发到这里来了,真是非常抱歉。我问了编编,如果我修改之后,已经买了的人是不用重复购买的。如果有人出了意外花了两遍钱,请留言和我联系,我想办法补偿一下。
☆、94前功尽弃
地近极北,天入边陲,越过青格尔草原之后,寒风透骨,甲衣生霜。吕箜篌去而复返,携逐鹿弓宁如是,北莽刀法传人,于天池之畔,瑞雪苔原,再一次遭逢。这片半年都处于冬季的土地,坚硬而冰冷,到了冬季,一直覆盖着一层浅浅霜色,像是刚刚下起瑞雪。北莽土地贫瘠,就从瑞雪苔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