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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缘到家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
他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躲到自己的小房间开起台灯写作业。
天色渐暗,爸妈还没有回家。
贺缘艰难的端着重重的锅子把菜倒进碗里。
“妈的,最近手气真是有问题!”醉醺醺的男人回家了,钥匙也没带,一阵猛烈的捶门声。
贺缘赶紧去开门,贺建军脸色通红,看见贺缘就是怒上心头,一把把他推开,贺缘眼疾手快的扶住一边的鞋柜才勉强躲过摔倒的惨剧。
贺建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抓起碗筷就直接吃“我操,都是冷的!怎么吃!?”说完就摔筷子。
贺缘没说话,已经可以预料等下的遭遇了。
贺建军果然抽出了皮带,一下一下毫不留情,仿佛抽打的不是他的儿子。
“好痛爸,别打了”贺缘蜷缩成一小团,哀哀的呻吟着。
等贺建军将一天的不顺发泄出来以后,贺缘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
贺建军一脸嫌弃,“真像条死狗。”然后,继续吃饭。
周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家门,明显是和闺蜜血拼完满载而归。
“诶,贺家的。”隔壁的张阿姨拦住她。
“怎么了?”
“最近不是期中考嘛,你家贺缘考的怎么样了?哎哟,我家的那个可偏科了,数学能考100,语文就考个99”
周艳干笑着,“最近太忙了,我都没问他。”
“我听我家崽崽说了,你家贺缘这次考的不太好,语文才89分,是不是太放松了?”]]?
“哈哈哈,一定狠狠抓他的学习,小兔崽子,一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
这算是噩梦的开始。
周艳看着那张试卷上刺眼的89分,“成绩这么差,我和你爸谁有这么差的成绩,果然不是亲生的,嗯?”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跪在地上的贺缘一个猝不及防倒在地上,知道周艳的狠厉的贺缘赶紧爬起来,以免受到更狠的毒打。
“我知道错了。”贺缘低下头。
周艳拉开贺缘的手,露出白色短袖下白嫩的手臂,狠狠的捏住手臂内侧的嫩肉一拧,一块青紫浮现。
“痛”疼痛让贺缘控制不住的将手臂往身后缩,周艳却死死拉住他的手不放,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又一个耳光甩过来,周艳明显发畅快了,“知道错了没?”
“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贺缘长长的刘海垂下,挡住死寂一片的眼睛。
周艳去卧室试衣服化妆了,贺缘这时在发现地上一点点圆圆的血点,一抹脸,果然满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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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缘慢慢的爬起来,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从床底下找出一瓶碘伏和一包棉签,脱掉衣服,给自己上药。
皮带宽的红痕肿胀起来了,泛着青紫,手臂内侧尽是掐痕,看着是甚是吓人。
贺缘洗掉脸上的血,镜子里的男孩有着和贺建军、周艳截然不同的清秀脸蛋,嘴角又溢出了血液,两颊高高肿起。
这不过是贺缘从6岁开始每天的日常,做家务,被打,上学,被打,回家,被打,睡觉,被打。
逐渐长大的贺缘才知道,孩子这种东西,最廉价不过,是打一炮就有的东西而已。
贺缘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活成一个正常人。
但他发现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