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十一）

慢靠回椅背上，过了会儿又道：“可是我看那个小姑娘挺单纯的，未必就知道你的心意，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坦白？”

    周澹也不是傻的，他之前虽然觉得两个人之间不对劲，但主要是穆景然的不对劲，那个小姑娘看着乖巧懂事，要说她对穆景然有什么男女之情，周澹凭这么几眼还看不出来。

    听见他的话，穆景然沉默了一阵，开口道：“她现在还太小了。”

    他望着露台上的植物：“她还什么都不懂，过阵子再说吧，我现在只想尽量对她好，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

    周澹哑然，好半晌才感叹道：“真没想到你会有这一天，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对谁动心呢。”

    穆景然笑了笑：“我从前也是这样以为的。”

    两个人兀自交谈着，谁也没注意到身后，露台的玻璃门外露出了一片小小的衣角，他们口中的小姑娘正背靠在墙上，听着露台上两人的对话，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

    在露台上呆了个把小时，穆景然和周澹回到画室，夏如嫣已经画完一幅了，正在画第二幅，周澹点评了一下她画好的那幅，给她布置了接下来一周的作业，刚想说加个微信，看见旁边的穆景然，出口的话就变成了：

    “那就这样吧，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让景然在微信上问我，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送走周澹，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夏如嫣今天还没做多少作业，她和穆景然来到书房，重新把卷子拿出来开始做题。

    两人还跟以前那样，她遇到不懂的就问穆景然，穆景然细心为她讲解，完了见小姑娘没回应，表情呆呆的像是在走神。

    “幼幼？”

    穆景然唤了一声，夏如嫣眼睛一眨，有些茫然地回了句：“啊？”

    “幼幼怎么了？”穆景然关切地问，“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夏如嫣摇摇头，表情看起来有点犹豫，过了会儿她开口小声地问：“景然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穆景然愣住，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着小姑娘，后者正用那双单纯的眼回望着他，专心地等待他的答案。

    他不能骗她，穆景然想。

    于是他张口轻轻吐出几个字：“因为我喜欢幼幼。”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说，夏如嫣嘴唇张了张，还没出声，男人又接着说：

    “但我对幼幼的喜欢，是像男孩子喜欢女孩子那样的喜欢。”

    说完他的心跳仿佛变得缓慢起来，明明两个小时以前他还在跟周澹说要等一等，可是为什么现在被这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就不由自主地把真心话说了出来？

    从他说出口开始，夏如嫣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脸上，一双大眼愣愣地和他对视了许久，又把眸子垂下去，半晌没吭声。

    穆景然缓慢的心跳一点点加快，握着笔的掌心渗出一点湿意，心里突然生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在久久没能得到回应之后，他忽然想，或许她并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么他只需要现在转开话题就行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垂着眼的小姑娘又重新抬起头来，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幼幼也是，男孩子里面我只喜欢景然哥哥。”

    这一瞬间，穆景然觉得周遭所有的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唯一清晰的是与他近在咫尺的女孩儿，她表情认真，那双澄澈的眼里只有他一人的存在。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倾身向前，靠近她的脸，侧头吻住了那张红润的唇。

    也许是几秒，又或许是十几秒，双唇的触碰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像是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甜，令穆景然的心都开始隐隐发颤。

    过了许久，他睁开眼，看见眼前的小姑娘一副呆呆的模样，穆景然的脑子逐渐变得清明，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做了怎样的举动。

    他的心口瞬间揪紧，开始后悔自己不该那样冲动，他明明想要再等等的，怎么就……

    他正想要怎样向她道歉，谁知小姑娘的眼睛却慢慢眨了一下，然后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道：

    “景然哥哥的嘴巴好软。”

    穆景然怔住，整个人就坐在那儿，看着小姑娘将视线转过来，脸上没有生气、厌恶、害怕等负面情绪，她的表情带着点新奇，似乎对他刚才的行为完全没有任何抵触。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敲响，夏如嫣从椅子上站起来，哒哒哒地跑过去开门，外面是林管家，告诉夏如嫣晚饭准备好了，请她和穆景然下去吃饭。

    “好，谢谢管家叔叔。”

    夏如嫣甜甜地道了谢，回过头叫穆景然：“景然哥哥，下去吃饭了。”

    坐在桌前的穆景然此时正用手捂着嘴，眼神看起来有些恍惚，露在短发外的耳朵尖已经全红了，夏如嫣跑过去不解地问：

    “景然哥哥，你怎么了？”

    穆景然没说话，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心脏在胸腔里咚咚跳得厉害，他看着小姑娘那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