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亚库兹克之战」＃７

    抱住了她。

    「嗯。」

    不要说出来。

    千代回想刚才听见的温柔声音，用她自认为最温柔的动作摸着阿曼妮雅的背。

    啜泣与啜泣之间颤抖而出的这句话，和千代心中所想一模一样。那幺，接下来会听到什幺，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是时候用上了。」

    「不要哭。」

    「彼此彼此。」

    那女人将梳整齐的头髮盘起、扎了个包包头，慢慢地转过身来。她的双眼扫过千代侧躺的裸体，从脚到头，最后停留在那对黑眼睛上。她们俩互相凝视，已无旧日吃醋较劲的味道，而是平淡到让千代不知所措的感觉。千代语气略显焦躁地开了口。

    至于现在……她已经搞不懂了。

    「做为中央权力的象徵，规模太大反而是个问题。」

    「就像妳对敌兵做的那样……」

    「妳肯帮忙的话，就算有个底。」

    「也许，派系斗争已盼到结果。」

    她向十数分钟前还和自己一同服侍少将的女人这幺问道。

    那位身材有点抱歉、性技则是十分遗憾的女人──阿曼妮雅坐到她面前，盘起腿，放轻了声音说：

    不要。

    「是。」

    「现在调动恐怕会被发现。」

    阿曼妮雅背驼得更低，用着千代从没听过的温柔语调缓缓回答：

    「吵醒少将就不好了。」

    「也许……」

    「也许，西方军内部并不安定。」

    「我讨厌妳。」

    「在我军实质上已经崩溃的现在，这将是最后的转机。」

    「只要让敌方援军目的无法达成，任其隐忧自然爆发就好。对不对？」

    别再叫我做这种事情了……

    「把我……」

    「呼……」

    真是讨厌的一句话。

    「所以……求求妳……」

    她盯着阿曼妮雅背光显得昏暗的私密处，只用一半思绪去理解她的声音。另一半，则是用在不太容易捕捉到腥味的嗅觉上。慢了许多秒，她才漫不经心地回答：

    「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想说什幺？」

    阿曼妮雅稍稍睁大眼睛。无声无息地撑起身体、把脸凑到她股间的千代，没等她继续说下去，逕自闻起了还带有微湿的私处。千代好似娇嗔的声音幽幽传来：

    「前次大战的降兵，千余。」

    可是，她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像英雄。

    我已经不想做了……

    千代垂下头，任由阿曼妮雅将她拥入怀中。阿曼妮雅吻了她的头髮，吸了吸手指，然后将沾湿的指头伸向千代私处。可是那只手抖得好厉害，根本就没办法好好弄。几度给弄疼以后，千代握住了阿曼妮雅不听使唤的手，一同分担那股巨大的恐惧与悲伤。

    千代推开了抚摸着头髮的那只手，又恢复到侧躺姿势，拨开浏海之后说：

    拜託。

    「妳认为，敌军有隐忧？」

    「妳知道吧？自由联盟本部派遣援军前来的消息。」

    「会是什幺原因，教她们不得不派出装备精良的机甲部队呢……」

    千代探出一只手，伏在阿曼妮雅左膝上，边摸边说道：

    「妳想放弃撤退路线？」

    「千姬的俘虏。」

    阿曼妮雅靠在她肩膀上，拼命压抑着掉下眼泪。

    「……我……好害怕……」

    阿曼妮雅犹豫一会，有点担心受怕地将手放到千代的黑色长髮上。她不像某些人害怕黑髮，而是单纯怕这个动作会被千代拒绝。但千代并没有这幺做。既然没被甩开，那幺稍微顺顺髮应该没关係吧。于是她动作细腻地抚摸起千代的黑髮。

    「规模不大。」

    渐渐的，变可怜。

    「很大的隐忧。」

    「却可以为少将的行动做掩护。」

    「是啊。」

    哭丧着脸的阿曼妮雅慢慢离开千代，以发抖的双手握紧她的掌心。

    「也变成……」

    「那些人，不管投入哪个战线，都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阿曼妮雅放任千代索然无味的凝视，再将身子挪过去一些，用她不得对方喜爱的声音说：

    「不哭。」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少将，就好害怕啊……！」

    「妳有好点子了？」

    「我会诱导敌军，妳和少将带几个亲信趁乱行动。后面的事情，就拜託妳了。」

    「……说说看吧。」

    「厄当那边，还藏一支部队，对吧。」

    千代看着讨人厌的女人，

    触摸她的手背，

    「嗯。」

    「妳能理解我们此行目的吧。」

    千代动了动耳朵。

    「这幺想当英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