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尝到了摄政王的疏离,年关过后,来信上只剩一句,
原本还想循惯例令其偿还所贪污银钱,被幕僚劝了下来,
却再也没有了回信,仿佛又回到了摄政王回京前,
匆匆忙忙地买通了通政司的驿官,所幸还卓有成效。
喝得醉醺醺的了,摘了脑袋上的头套往城墙下一扔,放声长啸起来。
摄政王一面在大同府中养伤,一面重新把北境的将军们梳理敲打了一边,
他在北境待到过年,没有战事了,独自偷了壶酒出来坐在城墙上喝,
像个鼠首两端的小人,哪边都不讨好,反而使得旧将与他离心,
命人去买了一具薄棺,将尸首送回总兵家中,
他是一心要拿回自己权利的傀儡皇帝,什么都能算计一番,还不懂这些英雄气短与儿女情长。
摄政王见他十指指甲尽折,死不瞑目,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总兵用腰带拴在牢房透气的小床上自缢而死,
只有这次是为了自己,居然比以往都来得强烈,再没办法甘之如饴,
他被这负罪与愧疚折磨了许久,连小皇帝愈发小心翼翼的来信都不敢回,
用他那手肖似摄政王笔锋的端庄小楷写道:“阿岑可负我深情,然万勿负卿家国。”
惶急之下想不出退路,就按兵马元帅说的做了。
好似从摄政王按捺不住情感去与小皇帝呷近起,在朝堂上就接连遭遇不顺,
只能捏着鼻子忍了,挨个叫过来谈心。
他看完摄政王的折子,按照原样将奏折封存,取出重金答谢了驿官,
如此近的距离被手弩射中万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只可惜输给了小皇帝一肚子牵挂。
知道不能只讲情谊,又歃血为誓道:“收复河套之功,
这点事他花了两个多月才想明白,当时便吐了一口血,秃得更厉害了。
第三日恢复如常,把当初参与黄袍加身的将军们叫过来喝了一顿酒,
只有那一点情爱是成全自己的,
在大同总兵这一层就把他撺掇摄政王黄袍加身这件事拦了下来,
摄政王从总兵书房中搜出了藏在暗格里的信,又挪到牢中去见总兵尸身,
摄政王曾数次心生退意,但那都是为了小皇帝和他的江山,
没有摄政王的吩咐,没人敢动他的尸首,
不问缘由就与他离心的不在少数,摄政王传递军令都没有往日顺畅,
他一脸菜色地接了旨意,听闻钦差说小皇帝要他回信,
二是许诺左贤王,说知道他深衔摄政王,如今有了一个好时机,请他合力来杀摄政王,如果成了,给他万斤的盐引。
好大喜功的长子口里审出了事情经过,
罪不及妻女,只把总兵三个儿子削成了白丁,
已经从医官手里买了半面墙壁的头套。
小皇帝不曾辜负过他,便生怕抑制不住脱口冲他抱怨出来。
小皇帝为了护住摄政王,
把他从未说出口的,曾被毁于忠义与烈火的摄政王府,他同先皇的愿景一一与这些人讲了,
脸上平静,心里却攒出了一肚子愁绪,本就不太结实的头发纷纷被吓掉了,
他既不能全心为自己谋夺利益,也不能完全忠于小陛下,
摄政王事关大同的折子送抵京城时已是半夜,京城城门已关,
然而从没人跟他许诺过不会秋后算账,大同总兵一直战战兢兢,
分别给大同总兵和早与他暗通曲款的蛮人左贤王写了信,
然而这些人守御北境多年,摄政王手头一时竟没人可替换,
摄政王顾不得挥退亲兵,趴在案上对着信失声痛哭,
将军们因为摄政王拒绝了黄袍加身,首倡者大同总兵又自缢,
一是许诺大同总兵,只要摄政王死了,便帮他往宣大总督的官职上活动,
第二日嗓子哑得不能说话,几乎不能行走,
大同总兵安排了城门口的伏击,左贤王动用了藏在摄政王亲兵中的间谍,
小皇帝兴致勃勃地给他搜罗各种生发的药方,
兵马元帅早接到长子传来的消息,知道以他这点能耐瞒不过摄政王,
于是摸着光溜溜的脑袋给小皇帝写信说:“御笔朱批,不敢不秃。”
被摄政王骂了出去,却也没再提起过。
驿官和折子一起被篮子吊上城头,没有立即去通政司复命,先去了兵马元帅府,
他是野心勃勃目无君上的乱臣贼子,听不听诏令全凭心意,
本来见摄政王态度和从前没有太大区别,还松了口气,
说他不能在此时寒了其他参与此事将士的心,
连同自己那一份千回百转的情思不远千里地送到他手上,
所以接到兵马元帅的信件时险些吓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