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我想吃橘子。」
──「苏韦,你是个好孩子,爸爸妈妈有你,以後等着享福就行。」
「没事啦!谁没感冒过?」
「……为什麽要特别骑车过来?」
太yan西下,暖橘se的夕yan照进病房,并没有替里头多添一点生气。
夜晚的病房安静,白湛舟看着书,苏韦则看着灯火通明的窗外。
「待在这不无聊吗?你已经看着窗外一个小时了。好心归好心,别让我的事情打乱你原先的计画,你不是每天都会去打排球的吗?要是一直在这发呆,就得少打两天的球了。」
「我去买个白粥,顺便回学校骑车过来。」
「病人先关心自己
他不知道在密闭空间里的那几秒会有多尴尬,电梯里又会有多少人看他,甚至猜出他的身分……想想就头疼。
「毕竟那时候怎麽叫你都起不来,我只能这样带你去。」苏韦解释,「我觉得你应该不想要我们叫救护车,而且送你去医院算是小事,我也能自己来。」
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有一点特别……感觉在苏韦心里,好像特别重要。
「你住院这几天,我都在这陪你啊,有车我b较好回学校上课。」
「虽然很谢谢你,但看到我的那些丑照,真的连回宿舍的心都没了。」重感冒的他还活着,可认为风评被害的心倒是奄奄一息,快si透了。
他没有与家里的半个人吵架,也不是抛下任何人,可他却莫名胆怯、不敢面对,总是用忙碌当藉口,迟迟不肯回家。苏韦知道他是一个b想像中还要热ai自由,却也放不下责任的人。
白湛舟没打算问苏韦「为什麽要对自己这麽好」,因为他知道,苏韦对谁都这样,他不过是又和他住同个宿舍寝室,所以多被他照料了一点点。
苏韦从小就是个受宠的孩子,即使生活繁忙,他依然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是个品学兼优又孝顺的乖巧学生。与白湛舟不同的是,他自小就肩负着许多责任,就连未来该做的事情,也早已经被安排好。
哪怕他不认为自己是需要被照顾的人,他仍接受了苏韦的每一个好意,至少现在的他都没有排斥苏韦的善心,也不觉得他过多的关心让人讨厌。
当脑中萌出「他是不是有点过头了」这个疑问之前,他的心先悄悄问了自己:「苏韦真的对谁都这麽好吗?」
「啊?你不需要我照顾吗?」
「那是感冒的问题吗?戴着幼稚的口罩,又被人那样扛着走,实在……」白湛舟说着,又倒ch0u一口气,觉得这阵子肯定吃不下猪肋排了,「太丢脸了。」
「那就算了吧,我没什麽胃口。」提出要求也只是一时兴起,他肚子不饿,也没胃口,只想好好睡觉,看能不能把早上的事情忘掉。
苏韦待人是好,对他也确实照顾,但有必要贴心成这样吗?
当然,如果他们生重病得住院,也都是他在病房从早守到晚,甚至跟着在医院过夜,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
──「苏韦,你要当个善良的人,照顾好自己之余,也要帮助身旁的人。」
「橘子?感冒的人不能吃橘子。」这下换苏韦皱起眉,对他而言这就跟常识一样,毕竟他从小就在照顾弟弟妹妹,生病时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他几乎都知道。
「你要在这待到什麽时候?」
但是当光洒落在苏韦身上,白湛舟远远看着,觉得他像是一颗橘子。
大楼如繁星般亮着不同颜se的灯光,车水马龙的街寂静不已,有时他和朋友特地在大半夜跑山,就是为了在山上看见这壮丽的夜景。
虽然是道明了原因,却让白湛舟更不能理解。
搭电梯吗?
「谁需要你照顾?」
他出生於典型的传统家庭,听着无数的夸奖长大,即使经历过青春的叛逆期,也从没有一刻怨恨这个世界。他喜欢他的生活与家庭,哪怕有几分变调,他也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在离开以後,他深刻感受到距离确实能产生美,也能让他舒一口气。他总算能卸下所有的包袱,尽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每当想起自己的家,罪恶感就会涌上心头,并随着时间与日俱增。
位处市区边缘的医院,从十二楼往外眺望,能看见城市的大片美景。
苏韦喜欢这样的反差,明明应该热热闹闹,但从另一个角度看,繁华的一切却让他有不同的t验,静悄悄,却又夺目。
虽然苏韦说的并没有错,但他却也以另一种更显眼的方式来到医院。
──「苏韦,你就像灿烂的太yan,总能将身上的光带给身旁的人。」
原本躺了个舒服姿势的苏韦又起身,看着那个ai皱眉的白湛舟,「你都住院了,好像也没打算联络家人的意思,我很乐意帮忙啊,你想吃什麽都可以跟我说,我马上去帮你买。」
包含不选择离家近的大学,毅然决然离开住了十八年的城市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