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内心的羞耻感升腾而起，他忍不住恶狠狠地回过头来瞪视着女帝。

    成年以后的耐受度果然大有长进，你沉默着施暴，虽有意磨他，可连续的责打也没能换来他一声求饶，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和闷哼。

    女帝则是扬了扬眉，故作好心地为他揉了揉刚才挨打的地方，没等他开口便不紧不慢地向他解释道：“问话不答。”

    女帝的指尖沾着药膏抚过他的身后，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又听到头顶传来她的声音：“你别乱动。”

    连药都备在身上…

    “…你打够了吗？”他沙哑着嗓音问道，听不出语气来。

    孙权眉头蹙得更紧，试图挣开你的手，站在原地又语气抗拒地道：“我用不着你关心。”

    “我什么时候说过恨你？”你一手环住他的腰，另一手帮他理着被汗浸湿的刘海，还真在脑海里仔细搜寻了一遍自己是不是真的说过这句话。

    他被你呛得脸色复杂，冷着脸瞪了你一眼，你则是回敬一个“我说得有什么错吗”的表情，他不情不愿地伏在你的腿上。

    随后女人的力道忽然重了不少，她是开始揉了，孙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极力克制着自己的闷哼，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他指节屈起，揪紧床单。

    “那你知道错了吗？”你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反问道。

    你又是三下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臀上，隔着布料不方便观察伤势，你索性去扯他的亵裤，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伸手去拦你。

    孙权垂着眸，似是故意不想让你看见他的眼神，又问道：“如果今天在这的不是我是兄长，你会这样对他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你熟悉的执着。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口否决道，伸手去拽男人的手腕，没能拽动。

    两人相对无话，你总觉得有些别扭，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从袖里取出药膏放在床上，跟他说道：“…我还是先给你上药吧，你趴好。”你松开搂着他的手。

    不知怎的，你看着他这幅神情，忽然没来由地解释了一句：“我也…不曾将你看作是他。”

    恨与不恨，爱与不爱，从来不是你做事的准则。

    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责打了，自从自己从兄长手中接掌江东后就一直是上位者的身份，后来又称了吴王，早就只有他杖责他人的份，谁敢这样罚他。

    如今天下虽已无战乱，尚且安稳，你也从那个势微亲王摇身一变成了文汉天女，立于朝堂之上，俯仰天地万民，更不可能仅因情之一字决断。

    孙权眼神复杂地看了你一眼，从你身上下来，起身时动作扯着身后的伤不由得微微蹙眉，站稳后沉着声道：“你把药放着，我自己会上。”

    毕竟早已不是少年，自己比起那时又长高了不少，伏在女帝腿上时难免有些不自在，孙权不由得皱起眉，刚要调整姿势时腰间忽然被摁住。

    你将人从桌案上捞起，抱着坐到床上，男人被你这样抱着，有些不自在，但是疼痛难耐又无力反抗，只得由你动作。

    孙权沉默着转过头去，他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问题，而是停顿片刻后，又声音发闷地向你问道：“你那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直打到手腕发酸才停，也松开摁住他腰的手，孙权有气无力地伏在桌案上喘气，他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侧过脸抬起眸瞪着你。

    你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平静看向他，轻声道：“孙权，你和你兄长是不一样的，我也没办法假设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那一刀早就是陈年往事，若说的是后来那些而乱世中明争暗斗再正常不过。对孙权，你虽不是全然的信任与爱恋，但是绝对谈不上恨。

    “……不疼。”他不愿被女帝用这种教育孩子的方式对待，忍不住咬紧后槽牙，转过头去接着将自己埋在床单里，不愿看着女人，哑声答道。

    男人抬眸看了你一眼。

    又是她…

    想及此处，孙权眉心有些发疼，深深吸了一口气，头顶就又传来女帝的声音，是在问他是不是太用力将他弄疼，他只当没听见，默不作声。

    “…唔！”

    你透过眼前的男人看到了多年前的少年。

    落难的猛虎再狼狈也不愿向你服软，只是泛红的眼角与脸颊使他再怎么样凶狠地盯着你，都显得色厉内荏，在他这张脸上甚至没来由地平添几分媚意。

    他没有回答，又垂下眸去。

    乱世里谁能预料明天，今日的盟友，明日是仇敌，兄弟反目，父子相残，身上流着同样血脉的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夫妻呢。

    “你伤在屁股上，红肿和淤青都需要揉开，孙权，你自己看不到身后的伤吧，你想让宫女来帮你揉屁股，还是太监？”说罢，你又拽了一下。

    头顶没有再传来女帝的声音，但是他能明显感受到那人的手劲放轻不少，药膏涂在伤处似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