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辉怪模怪样瞄他一眼,走到裴映旁边,绕着裴映转了一圈:“哎,你俩谁上谁啊?”
施斐然皱了皱眉。
拧台灯玩了一会儿,走进画室,看裴映最近的画作。
“找我?”施斐然重复道。
谭辉从鼻腔里发出哼哼唧唧的怪笑:“谢谢指教。”
身上热,打开空调,没过一会儿又感觉头晕。
“艺术家,你前几天不是跟我说抓小偷吗?我可是刚听手底下人说,你抓到一个特别金贵的小偷呀?”
施斐然有些生气。
的,艺术家,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还管上生意了?”
裴映点头。
施斐然瞬间变得无比烦躁——这些人居然不敲门,裴映到底是怎么混的。
施斐然皱着眉点了下头。
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也没摸出到底发不发烧。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人。”他对着谭辉微笑,“以及,再让我从你口中听见‘艺术家’这个称呼,我会让你咽掉你自己所有的牙。”
施斐然将画放回原处,更加烦躁,居然逼得裴映浪费时间画这些垃圾。
施斐然快步走完楼梯,抬手系好风度扣:“好看吗?”
裴映被马仔带走后,他闲得无聊,起身参观这栋洋房。
二层洋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俩。
于是施斐然主动与裴映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裴映在他肩膀上捏了一下,低下头,换成西语凑到他耳边道:“我留在这里的理由,等过几天我带你亲眼看。”
裴映刚要回答,一个马仔在这时走进来:
“车在外面了,裴先生。大老板在赌场等你。”
“你有那么多钱,换个身份也不是难事儿,万一你销声匿迹,找不到你就威胁不到大艺术家,艺术家一个人偷偷摸摸逃走怎么办?”那人道。
多简单。
倒不是因为这人说要把他扣在这儿,他本来也没想走。
施斐然点点头:“一个小建议,这句话留在我真正后悔时说,才有震慑力。”
“好看,跟施鸿那老头没一点儿像的地方,”这人搔了搔鼻孔下方,“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省的我们找你。”
他闭上眼。
那手指没能触碰到裴映——施斐然掰着它直接往下压,“嘎嘣”一声,骨头有没有事他不确定,但筋必须得断。
他脱掉西装外套,倚在沙发背上,那股难受又上劲儿了。
“大少爷是下面那个吧?谁让我们艺术家细皮嫩肉不抗磋磨……”谭辉说着,伸手去摸裴映的下颌。
楼下八字脚站着的中年男人用一种不怎么让人身心愉悦的视线扎他。
“没有。”裴映认认真真道。
其实这个程度的难受他自己能处理好,叫门外守着的马仔去买抗细菌感染的药,吃上药再洗个热水澡,回卧室睡觉。
——光是最开始那五个声调他都分不清楚,“啊”了半天,裴映还是摇头说他调子偏。
猫在警惕状态下反应速度很快,抓猫要等猫放松警惕。
然后他让裴映教他说泰语。
刚要睡着,有人晃动他的手臂将他摇
施斐然觉得此猫已放松警惕,叹一口气转到主题上:“整整四个月,你一次跑的机会也没捞到?还是自己不想走?”
窗户上的纱帘被风吹得一晃一晃,让他想起巴萨罗那美院的那间宿舍。
谭辉狰出抬头纹的额头瞬间布满了汗珠儿:“你会为今天后悔的。”
“谭辉。”裴映回答。
施斐然略作犹豫,转身走向楼梯。
谭辉尖叫不止,施斐然刻意晚半拍松开谭辉的食指。
裴映的才华是上天的恩赐,这人口中的“艺术家”听在施斐然耳中格外刺耳,他受不了不懂得那份才华的人这么开裴映的玩笑。
树木真多。
施斐然眯了眯眼睛:“你逗我玩呢?”
每一张都画得跟闹着玩儿似的,属于几百年后,专家从细节处一通研究分析,最后可能得出这些画作全部是赝品——糊弄外行人专用。
天气真潮。
施斐然没有看谭辉,仍注视着裴映继续发问:“他也是打下手的喽啰?”
但他心里知道裴映过会儿会回来帮他处理,有了这么个盼头,难受激化了懒意,他只想就这么一动不动继续先难受着。
当地人真黑。
他回到客厅。
“我最近灵感枯竭,画不出来。”裴映说,“这份工作适合退休之后打发时间。”
施斐然侧身看向裴映:“这男的叫什么?”
“大少爷,”大鹅扬声叫道,“第一次见,下楼让我看看正脸啊?”
每翻到下一幅,他的惊讶就平添一分,翻到最后,施斐然挑高了眉梢儿。
那男人大笑起来,笑得像大鹅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