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书屋

裴映只在周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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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你没事吧?”

    “先生?”

    “先生……”

    人群再次围住他。

    这些人脸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他的头很晕,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他低头,无意间看见自己手背上爬满的大片红晕。

    ——过敏反应。

    “让开,他是我朋友!”

    一个声音响起来。

    那音色像变形金刚一样怪异低沉,好像是裴映,好像是方哲,又好像都不是。

    “让一让!”低沉的音色又变得像花腔海豚音……

    关机。

    像有人用遥控器关掉一切。

    头晕目眩也随之戛然而止。

    片刻后,他看到裴映在他面前哭。

    他仔细看,发现面前是一只沾满污泥的白猫。

    “你别哭了。”他看着那只白猫,“我帮你洗干净。”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难过。

    他在此时发觉,自己从未想过跟裴映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那枚他一直带在身上的戒指也不单单是自我感动。

    那是他对裴映的渴望,从未打过折扣的渴望。

    想要终生相伴的渴望。

    实际上,他早已为裴映准备好了千百个解释,只要裴映任意说出其中的一个,他都会自动原谅裴映。

    他伸出手,想摸摸哭泣的小白猫。

    并没有真实的毛绒触感。

    满心欣喜倏然变为失落。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他昏迷了,做梦梦见了他的白猫。

    有那么几段断断续续又格外短暂的清醒。

    护士在他手背上扎入针头;

    一双略感熟悉的眼睛和他对视上,那双眼睛的主人站起来,调慢滴瓶速度;

    病房里空调风很冷,有一只手为他掖了掖被子;

    身体又热得要着火一般,有人用毛巾帮他擦身体;

    这些是他清醒中感知到的。

    每一次陷入昏迷,白猫都会到他的梦里哭。

    最后,白猫消失,梦境变作那场暴雨。

    坍塌的摇篮桥。

    身上穿了印小猫t恤的男孩。

    “桥面可能会二次坍塌,再往前很危险!”

    他好像把很重要的东西忘掉了。

    白猫不再哭了,他听见近在咫尺的抽泣。

    恍然看向眼前多出的镜子,看见一个穿西装的小男孩——那男孩在哭。

    他真的把很重要的东西忘掉了。

    施斐然不断地在昏迷和清醒中循环,到后来仍睁不开眼睛,但听见了周围的声音。

    周围有人来回走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成功睁开眼睛。

    喉咙仿佛刚吞过炭,他努力转动眼珠,看清房里的除他之外的两个人。

    一个是方哲,另一个……是“不吃牛肉”并跟踪过他的年轻警察。

    不过这个警察此刻身穿小混混标配的花衬衫,大概率是混进赌场的卧底。

    这次显然不是为了跟踪他,而是调查这座赌场。

    施斐然再次转动眼珠,看向玻璃缸。

    玻璃缸里的金渐层也正在看他。

    “喂了吗?”他哑着嗓子问。

    “喂了喂了,”方哲凑上来,“喂的猫粮。”

    老子以前喂冷链运输来的活虫,你给我喂猫粮?

    意识迅速下沉,施斐然舌头发麻,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眼睛。

    施斐然再一次回到梦中。

    这一次,他的梦境格外嘈杂,白猫瞪着惊惧的眼珠儿,转身逃窜。

    “裴映……”他追上去。

    有一股力量猛地抓住他的手。

    再醒来时,身上着火的感觉已经退下去了,只剩下酸痛。

    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每一块肌肉都一跳一跳地疼。

    “你得了细菌性肺炎。”有人说道。

    是那个不吃牛肉的警官的说话声音。

    施斐然循着声源看过去。

    “我叫戚良翼。”对方主动道。

    周围不是寺庙,是一个虽破旧但整洁的小房间。

    施斐然:“这是哪?”

    “我住的地方。”戚良翼回答,“方哲那屋里霉菌超标,你待在那儿会病死。”

    说完,端着一杯水,递过来两片白色药片。

    “退热的。”戚良翼解释道。

    施斐然没动。

    他不是犹豫——肩膀太酸,手臂抬不起来。

    刚要解释一下,戚良翼忽然直接把药片强行塞进他嘴里,然后递过来水杯。

    药片很快化开,滞留在舌头上,他大口喝完一整杯水,苦味儿依然没有被冲掉。

    他讨厌吃药。

    他吃胶囊容易噎,裴映知道这点,只给他吃片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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